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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陷阱(1 / 2)

东京。银座。

白朗宁搭夏子给他派的车来到银座,站在人行道上,傻愣愣地观望着东京市中心的景色达数分钟之久。就像一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

一切变得太快了,白朗宁在心中感叹着,简直难以令人置信:地上车站、宽敞的十线大道、崭新气派的大厦林立以及华丽的百货公司。所有过去的那些简陋的小商店,都被漂亮的新商店代替了。使用洋文——特别是英文名字——已成为一种时髦,不过最时尚的则是使用法国名字。

他走进一家名叫“玩具城”的新商店买了一个木制的古佛,然后又穿过马路,东张西望地走完几条街道,完全是一副悠然闲荡的观光旅客的样子,等到他确信没有人在跟踪监视自己的时候,他迅速地闪进了路边的电话亭。

他拿起话筒,一边用眼睛警惕地打量着熙熙攘攘的行人,一边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开始拨号。

“嘟”的一声,电话通了,白朗宁却不说话,等到铃声响了三下之后把线压了,然后又开始拨号。

这一次通了之后白朗宁就不再压线了,可是对方却一直没人接,白朗宁焦急心跳地等了一分钟之久,才绝望地放下话筒,愤愤地诅咒了一句,出了电话亭。

上午的阳光照例是不能朗照的,厚厚的工业烟尘聚成的云雾遮挡住了它们。白朗宁抬起头看了看灰白的天空,仿佛那就是他此时的心情。

这个号码是侯先生给他的,是侯先生在日本警界的一个朋友,侯先生以前帮过他的大忙,也信得过他。白朗宁本准备找他帮忙,电话却没有人接,他转念一想,现在还很早,别人也许还在家中没到办公室,他自己实在太心焦了。

白朗宁茫然地走在大街上,走在忙碌而陌生的人群中,这就是东京,他离别七年而今又回来了的东京。

一切都显得陌生,显得格格不入,一切却仿佛又是那么熟悉,他依稀还记得他和养父养母一起亲密走过这些地方,而现在,那仿佛因遥远而变得模糊的往事,忽然又一件件清晰地涌上心头。“经过多年的漂泊,再回到旧日的地方”。仿佛是幕府时代的著名诗人广濑淡窗的诗句,经过近百年的脍炙人口的流传,如今忽然在这时又涌上了白朗宁的心头。他走着、想着,他的眼里忽然有了一层湿意。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白朗宁敏锐的眼光机警地四面扫视,没有一个值得注意的人。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把每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这些行走如风的上班族忙碌得就如冲锋陷阵的士兵,没有人故意来注意他这个和他们漠不相关的人。白朗宁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暗暗骂自己太大意了,像这样大摇大摆地在闹市区闲逛,也许对一个真正的观光游客是无所谓很自然的事,但是对他就不同了。

他肩负着养父养母的血海深仇,是一点不能疏忽的。昨晚又与流氓帮会发生了正面冲突,他从小就是在帮会中长大的,耳渲目染,也许比任何人都清楚绝不能轻视这些人的力量和办事效率的,他们的纪律和组织甚至远远超过了正规的警察,说不定现在满街都是找他的人,他却在这里招摇。

白朗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进了一间电话亭。

用同样的方式拨通之后,一个人拿起了话筒。

“喂,我是田中君壮。”

谢天谢地,白朗宁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叫白朗宁,是侯先生的朋友。侯先生!”

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仿佛有些微微紧张起来:“我有什么事可以为你效劳?”

“给我准备一只比利时造九公厘十四连发的白朗宁手枪,还有三个人的详尽资料。”白朗宁声音放慢:“你听清楚了,这三个人是:大竹英雄,三木宪作,大竹英豪。”

田中君壮沉默了很久,仿佛在用心记着名字,又仿佛在想着一些什么,然后说:“好,我一定照办。”

“等一等。”白朗宁仿佛想起了些什么,又加上一句:“还有敏惠正雄的资料我也要,你该知道这个名字吧。”

田中君壮这一次沉默得更久:“好。我在两个小时后可以办妥一切。怎么交给你?”

白朗宁沉吟一下,透过玻璃门他看见商店的墙上有块小小的招牌:七楼中野围棋社。“我现在在银座。”他说:“立新大厦七楼有间中野围棋社,我在那儿等你。”

“怎么接头?”

“你左手拿一份今天的‘朝日新闻’,圈成筒。”

“就这样?”

“就这样。”

白朗宁挂上电话走出电话亭,四周打量一下,然后慢慢地走进了商店。

七楼的大部分地方被一个女子形体训练馆和几个办公室瓜分,剩下不到十个塌塌米宽的地方就是中野围棋社。

中野围棋社虽然小,却挤了十七八张放着棋盘棋子的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两位棋客在聚精会神地对弈,有的桌子边还围着一些缄默着,不时沉思然后皱眉或者点头的观棋的人,暖暖的空气中充满着烟草味,压抑着的呼吸使棋室非常沉闷,间歇地被咳嗽声和棋子激动地用力拍在棋盘上的响声打破。

白朗宁悄悄地走进棋室,迅速地观察一下环境和所有的人,没有值得什么特别注意的,他走到角落随便挑了一盘棋,装着很认真地看起来。

哪知他刚刚立住脚步,那正在下棋的一老一少却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原来他们刚好下完一盘棋。

白朗宁忍不住笑了笑,转过头准备看旁边另一盘棋,他刚转过头就与另一人的眼光相对。

这是一个干瘦矮小的中年日本人,头发乱如落水狗的尾巴,一双眼睛就像铁板上的两粒钢珠,滴溜溜地转过不停,才使一张比今天天空还苍还白还木的脸添了点生气,仿佛全凭了两个眼睛告诉人家:我不是个僵尸是个活人。

这人看着白朗宁笑着与他对视,脸上的肌肉生硬而奇怪的动了几下,仿佛一群刚上操的新兵还不能熟悉地听候命令,他最后脸上显露出来的表情让白朗宁足足猜了好几秒才不大有把握的确定可能是微笑,因为对方正生硬地用英语在招呼他:“嗨!围棋。下。我们。”

白朗宁迟疑了一下,因为他一向不喜欢和形象猥琐的人一起做事。他在香港几乎整天都是和一些美丽可爱的女人混在一起,像娇媚的老板娘依露、警花张佩玉、舞国艳后白丽娜。有一次丁景泰同他聊天时笑问:有没有办法让他的枪比白朗宁的枪出得快?白朗宁回答的是:你找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坐在我们身边。

但这一次白朗宁却点了点头,用日语回答他:“可以。”然后坐在刚刚空出来的那张棋盘边。

那个矮个子丑陋日本人也在另一边入了坐,毛手毛脚地抓过盛黑子的棋盒说:“我先下,我棋力很差。”

因为白朗宁说日语,他也换成了日语和白朗宁说话。

矮个子夹起一枚黑子,轻轻地放在白朗宁左下角星位,然后抬起头望着白朗宁,又生硬地笑了笑,说:“一千日元一盘,怎么样?”他的相貌虽丑,衣服也仿佛是从垃圾中捡来穿的,一双手却修长而干净,指甲也剪得整整齐齐。

白朗宁看了看对方,原来对方要和自己下赌棋。

他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一千日元并不大。何况每个人都有自认为了不起的心理,尤其是像白朗宁这种男人,他对棋艺虽没精研过,但脑子聪明,小时侯也在日本受了十几年熏陶,到香港后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偶一为之好像也从无对手,至少丁景泰就被他杀得不敢再言战了,他也常常将围棋、酒、女人称为他的“枪外三绝”,虽然这一阵因为忙于摸枪而疏于摸棋了,这矮个子今天撞上门来,正好可以让自己试试刀。他点了点头,愉快而爽快,悠然而从容,仿佛一位百战百胜的大国手。拿起一枚白子放在对角星上——无论如何他要在这里打发一段时间。

两个人便你一手我一手地对弈起来。白朗宁下得很快,因为他向来认为像他这种高智商的人,用不着做苦恼状地考虑。那矮个子更是落子如飞,“啪啪啪啪”,两个人就像赛跑一样你追我赶地把棋子往棋盘上放,不到十分钟就进入中盘的厮杀。

那矮个子棋下得比白朗宁快,但棋力好像并不高,一个角被白朗宁做了个“盘角曲四”,一块边的两个眼中一个又被白朗宁卡成了“假眼”,剩下中腹一条大龙在白朗宁四面楚歌的重围中左冲右突,找不到缺口,原地做活也无可能,眼看是没救了。白朗宁胜券在握,下得更是既稳重又凶猛,步步进逼,大有不斩尽杀决誓不罢休之势,再走了十几步,两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发现:黑子那条大龙在白子的铜墙铁壁里就像至尊宝做的庄一样,通吃了。

矮个子忽然用手把棋子一拂,微带恼怒地说:“我输了,再来一盘。”

矮个子把棋子全部扫下棋盘扫到桌子上后,很爽快地从皱巴巴的西装口袋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白朗宁说:“这次你走黑吧。”

白朗宁道:“好。”一边伸手抓过一把黑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下了一个“小目”。

矮个子马上下了一手“一间高挂”,然后说:“我们这一盘赌注下小一些吧?因为我害怕再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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