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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下(2 / 2)

无锡有金生者,尝有役事至湖广茶陵州,时暑天,经溪涧,浴之,忽阴中痛。及归,痛时作,每作觉其中有物,用力出之,其物类枣核,坚硬如铁,后每痛必出,不久竟死。又有周某者,蓄一黑犬,甚爱之,食必亲饲。后犬病瘛,周恐伤人,锁之屋柱。一日饲之,被啮其臂,周且痛且怒,乃烹食之,食已疾作,口出犬声,有物如蚯蚓状,从阴中出,痛不可忍,诸药莫疗而死。

沈万三之富,炉火所致。其子既戍边,犹用以自给,蓄牛马千计。无锡某御史尝按辽阳,友人知其事,劝取其方。御史至,即坐沈以强盗系之狱。沈求免,御史曰:能予我丹方者,贷尔罪。沈谢言无方,但先世所遗成药耳。因献数合得免。御史归,分友少许,友亦致富。

天顺成化间,吴有龚驮子者,与妻僦居,每三五日一出市薪米而归,归即闭门,不治生产,人不之疑也。龚后老死,邻人于其家得鼎盎之属,始知其有炉火术云。

有道者语先君云:不生不杀。先君遂不畜鸡豕。客至,市以供之。又云:人求道,须于功名上闹一闹,方心死。

朱晦翁有《乞汞帖》云:欲观造化之理,今藏湖之道场山。

朱晦翁居白鹿洞,与白玉蟾善,一日登山值雨,有田父举手指空,雨为之不濡。门人问曰:“何术也?”翁曰:“偶然耳。”他日,翁患膝创颇剧,玉蟾取水为洗之,随手而脱。翁惊再拜曰:“师何神哉?”玉蟾曰:“偶然耳。”翁大惭,然终不穷其术。翁为江西提刑,闻唐开府紫虚真人尚在某山中,使人持书乞为弟子,且曰:“能以道相授者,当来,不尔不敢见。”紫虚复云:“道不可传,朱某必不至。”门人请曰:“仙师尝云传道必择世间忠孝之士,元晦真儒,奈何拒之?”紫虚曰:“吾道贵诚,朱某不诚耳。”弟子请其故,曰:“朱某阴悦吾道而阳非之,是谓不诚,不可传也。”

张三丰有遗墨仆,少好道,走四方无所得。至正末某岁,遇陆龙先生于嵩山,授以真诀,遂而超悟。陆先生图南之高弟子也。

三丰去金陵,太祖欲见,不可得,命真人张宇初求之,宇初惧,诣武当山,拜表云:望都差将吏访于洞府名山。今其表见本山志。

今世祈子奉张仙,其状纱帽挟弹者,乃蜀主孟昶像也。初花蕊夫人得幸于昶,国仁入宋,艺祖亦宠之。夫人德故主,日悬其像室中。一日艺祖入见而问之,夫人仓卒对曰:“此张仙也,奉之宜子。”由是传播民间。

孝宗皇帝山陵毕,有五色云起于陵上,结成彩凤飞去。圣主返仙,不偶然也。

予在礼曹,当郊天之前一日,与同官露坐,忽五色云见于日下,氤氲鲜翠。予急索酒跪饮之,亦平生奇观也。

义门郑氏藏书最多,永乐初,进其什之四五,今内阁多有其本。徐天全所藏,盖多出此。予教徐之孙,尝见有义门印记。后其子售逸狼藉,予贫不能买也,至今惜之。

浙江人钱知县暘继室许氏,临平人,名璚姬,善于词翰,尝有绝句诗云:“鹊噪未为喜,鸦鸣岂是凶?人间吉凶事,不在鸟声中。”又有新月诗云:“三星明灿烂,一仰一钩金。似吾深闺里,春来夜夜心。”

江西袁御史道为太平知县,时县有老民,家深山中,以骡驼钱物,乘之出山,中途骡拗,不肯行,老人无以为计。适一人乘驴而至,谓老人曰:“汝何之?”曰:“县前耳。”其人绐以偕往,且曰:“汝老人,骡拗若是,我驴驯,暂以代之,何如?”老人谢焉。其人乘骡,鞭之疾行,老人追不能及,失其所在,悔恨欲绝,不得已,讼于袁。袁命以驴置厅事,后四日来。袁饿驴四日,老人至,问曰:“汝认骡去路乎?”曰:“知之。”遂命隶卒牵驴,与老人抵失骡所,纵驴任其所之,驴以饿甚,且熟识故道,疾奔至家,则骡正系于门,吏卒缚其人见袁,竟服罪焉。

文宗儒宰永嘉县日,有商人籴米,倩人担之,其人出商不意,从别道去,商踪迹不能得,讼于文。文受其讼,佯为不理,命姑退。未几,召仓官云:欲下仓视粮,命各乡里正集脚夫于仓。是日,文人命商人立于门仓,脚夫一一过目,果获其人,遂服辜。

本渎市民张玉,性甚孝,父虽老,好为人解纷。一日,为乡里圆融讼事,与玉议,欲得白金数两,赂公使,则事易平。玉初不欲翁往,恐拂其意,乃计所贸易有铤,即取其一,割白布尺许,裹以与翁,翁与众至邑前,丛饮酒家,欢呼大醉,失所携物,谓同行者曰:“我与儿议,彼不欲吾来,而吾强来,今物已失去,事亦无成,我何面目归见彼耶?”乃留宿邑西精舍。同行者归语玉,玉曰:“钱帛傥来之物,失之则已,何为不归?”复取所留锭,裹以尺布,与众人城,绐曰:“翁昨日之物,乃众相戏剧,藏挟而归,今复携来,勿惊恼也。”以铤视翁,翁以为然,遂与同归。若玉可谓善孝其亲者矣。

陆某,长洲农民也,尝染风疾,须眉尽脱,累药无效,自以为必死,遂辞其家,操小舟,携一孙自随,往来江湖间,丐食为活。尝晚泊酒家求酒,适有白衣老人,恻然悯之曰:“吾善治此疾。”即以针刺其两股,血流如注,命以河水沃之,须臾而止,复探囊中,以红药一丸如小指大,与之,曰:“服此,至夜半,当出大汗,可急入水浴之。”问其姓,曰姓钟。问其所居何地,曰黄村。某服其药,至夜半果然。时暑天,如其言入水浴之,浴毕,呼其孙曰:“吾疾去矣,吾疾去矣。”惊喜不胜。明日操舟还,人亦大惊讶,某具言其故,往其地谢之,则绝无所谓钟先生者,始知为钟离仙云。或言某尝救一投水妇人,亦阴德所致。

弘治六年夏,吴中大疫,常熟尤甚,小民多阖门死,无棺以敛,往往推堕水中。双凤李氏,一门死者凡十二人,所存惟妇女小儿,然亦皆病卧。同乡一匠与李氏翁善,一日忽李翁至门,言其家人疫死,欲棺十二口,每口之直酬米二石,兼浼倩壮夫数人,举尸入棺。翁去,匠家惟六棺,载之以往,入门寂无一人,再入中堂,见尸十二卧于地,而翁在焉。匠大惊,欲返棺,则心有疑,且念旧交,乃寻坏交于翁前,祝曰:兹来不知翁死,若许取米,仍载棺如数。言毕掷之,果如祝。匠者急回,造六棺,倩人一一敛之,遂载其米以归,后亦无他异。

双凤乡居民盛氏,家颇富,一日所藏钱尽飞入邻家,盛亲见之,然无以为计。

乡人朱某,居阊门之西,夏月,尝夜半启门就凉,见正北云际露一龙头,其大如屋,晴光灿然,旁立一披发人,朱大惊欲仆。须臾,云拥不见,朱疑披发者为真武神,以问于予。予曰:此司龙之神,非真武也。

弘治壬子六月,浙江定海县巨室某氏,一日忽血流沟中不止,渐至散漫,顷焉遍所居皆是。定海卫官与知县闻之,皆来聚观,不知何怪也?

白莲桥有渔人,网得一物,鳖头眼赤如火,鲇鱼尾,四足如鸭,状类小犬,鳞甲悉具,渔人以为怪,鞭数百不死,复放水中而去。

滁州魏生,尝夜乘马过近州山间,时已昏黑,见一物如金盘,相去甚迩。魏疑其为鬼,且进且却,既而渐近魏焉,不得已,以鞭击之,堕地,视之乃一萤也。

予尝遇一方士,自云尝游青城山,见供佛水碗,乃大桃核,可一升许,异而扣诸小僧,僧云:吾师采之山后。力士俟其归,求往,老僧怒其徒轻言,不得已易衣而往。初度岭三四里,抵危磴,扪壁而步,僧行如飞。至一桥,穷桥得广平石敞数亩,其下隐隐若闻鸡犬之音,崖侧偃卧一桃树,长数十丈,枝叶四布,花方盛开,香芬异人世,崖上有“桃都”二字,大如席,遒劲可爱。后数年再游,则其僧已亡,故道迷塞矣。

嘉兴焦通判,陕西人,其叔焦三素狠戾,生子病疹,祷于城隍,不效,击败神鼻。其妹为王妃,忽鼻痛不可忍,夜梦城隍诉焦三破鼻事。妃曰:吾兄无状,何不病之,而乃病我?神蹙额曰:此人凶恶,吾不敢犯。妃告于王,以十金改塑,乃差。谚所谓“鬼怕恶人”也。可发一笑。

鬼仙降笔,时有之,近在邹氏所见颇奇。主人请撰春联,时命改易不厌。既退,余语客曰:此灵鬼尔,然亦可谓罢软无为。明旦,仙至,遂书云:今日一字不易。予笑曰:当因吾言耶?月余在江阴某氏,忽降笔云:为我谢都少卿,如何考吾罢软无为?予为拊掌,尽醉中一言,鬼亦闻之。其为题清旷楼绝句云:四周山色绕阑干,六月清风入座寒。对此令人发佳句,襟期一片海天宽。亦可喜也。

正德中,予在礼曹,安南会试训导朴实坚,舟漂入广,遂入达阙下。予遣使事检其稿,得古抄《周易》,从而借观,中与华异者数十处,如“盛德大业至矣”,下无“哉”字”。“是兴人物,以前民用”,“是”下有“以”字,可备异闻也。具见《周易考异》。

吴优有为南戏于京师者,锦衣门达奏其以男装女,惑乱风俗。英宗亲逮问之,优具陈劝化风俗状,上命解缚,面令演之。一优前云: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云云。上大悦曰:此格言也,奈何罪之?遂籍群优于教坊,群优耻之。驾崩,遁归于吴。

陕西秦府有龟钮金印,重九斤六两,文曰秦王之宝,盖太祖特赐秦府,他王所无也。秦府又有径寸珠,一重七钱七分,一重八钱七分,名太岁弹成化末,取入内廷。

南昌铁柱宫,晋许真君镇蛟之所,铁柱在池水中,径尺余,水退可见。昔有人携灯其上,水腾沸,急灭灯乃已。盖真君与蛟立誓,铁柱开花释之,蛟见火,将谓柱开花也,池上至今不敢燃灯。宫有真君塑像,成化初,韩都宪雍总督两广军务,道经南昌,入宫,塑像忽堕地,韩公惊愕,许杀贼胜,为真君铸铜像。至广东获贼,像遂易焉。

南城罗侍郎,有异质,九岁,始能言,言即知书。十五岁始寐,十五以前未尝一瞑目。恒见一老妇纺纬其床侧,言既通,不复见,盖鬼媪也。又罗公为士子时,游乡校尊经阁,见梯边一狐皮,初亦不怪,行数步,返而取之,则已撤去,盖妖狐所脱也。

正德中,教坊庄贤素多赀,共父卒,求志墓于浙江一主事,不能撰,托一友为之,其间有云:君配某氏,有贤德,三女皆适名族。时人传以为笑。

张公元祯居翰林久,其门生之子又有出门下者,其人不敢称门生,而通状曰门孙。冢宰马公文升齿德并尊,乡人以书通者,不敢称乡尊,而曰乡祖,此亦可作对也。

钱山钱秀才兄应役粮长,县令点名,兄偶不在,遂易服以代。令怒,欲鞭之,钱以实告。令曰:汝既为秀才,吾有一对。秀才粮长,打粮长,不打秀才。钱即云,父母大人,敬大人,如敬父母。令笑而释之。

华亭之王巷有王姓者居焉。一日王出,有女方十余岁,偶于嫂室见一僧,长约二尺余,从床下出,牵其衣,女推之再四,得脱。惊告其嫂,嫂曰:“汝无惧,第先入,我潜门外,如僧出,当执之。”女如言而入,僧果出,搂女如故,女高叫曰:“和尚来了。”嫂进执之,真一小僧也,但不能语,似欲祈脱。有顷,则变一木块,辨之,乃纺车轮心耳。王归,怪而焚之,不灭。遂以刀碎之,视其中,隐隐有血,投之于水。后其家或不举火,则釜中悉皆灰泥,间亦有不洁污其中,如是月余乃息。

郡人王生自蜀回,言尝见一驴而五蹄,其一生腹下,此四蹄稍长。人束起之,则其行如飞,虽善马勿逮;解其束,则一步不能行。

南京一贵人家庆寿,命厨人于羊群中取母羊,将宰为享客之用。厨人置刀盆上,及羊取至,而失刀所在,颇怪之。乃尽逐羊寻之,唯一羔跪,不肯起,视其腹下,乃刀也,盖此羔即母羊之子,厨人感悟,遂弃其业。

有一道士善书符篆,人求之者,往往有验。肤庵施先生文扣之曰:“汝符何以能灵?”道士曰:“信手挥将去,知他灵不灵?”先生曰:“此名言也。大凡人之学术到纯熟处,己亦不知,方见其妙。”

成化丁未八月廿九日,常熟之李墓,人有掘地得古砖一块,乃唐顾府君墓志铭,其文曰:太和二年十一月八日,葬府君于黄屯旧茔,礼也。曾祖思绪,祖迪,父冀,府君讳良辉,字德光,府君即胄子也。性好幽居,邱园顺德,抑强伸弱,非公不缺一字死,年五十有六,兹年九月十五,遘疾,终于私第。有子四人,长顾秀,次(缺一字),次康,次芳,并哀号泣血,气竭而息。恐里巷移改,勒砖为铭。词曰:赳赳丈夫,雄雄气色。倏忽迁化,幽魂莫测。身没名在,叹之何极?

常熟一乡民,因岁歉,携其妻将往溧阳,依大家以居。附舟至宜兴,舟人欲图其妻,乃绐夫曰:“汝何必往溧阳,吾熟此处大家,与汝登岸,投可相依者,来取妻,讵不省跋涉?”夫然其言,令妇候舟中。与舟人行时,天色已暝,舟子负木桅随行,至松林,以桅击其夫,仆地,意其死矣,回舟谓妇曰:“而夫已为虎食,而今奈何?”妇人号哭。舟子曰:“而弗哭,我亦有家,与尔完聚足矣。”妇叫号不已,欲寻其尸,舟子仍负桅引妇同行,欲并杀之。行至一林莽间,有虎跃出,直趋舟子,妇奔走宿野寺,明日回舟,与舟中伴同至溧阳某家,言其故,主人不纳,妇复号哭。蓦有里正经其旁,偶问故,妇具言其事,里正曰:“适在县前见一男子,诉在某处被舟人谋杀,幸而不死,岂汝夫耶?”导妇至邑门,夫妇大哭,复归常熟。

朝鲜入贡,必遣六曹参判为正使,其官即中国之侍郎,别一人曰书传者,盖纠察参判之官。一或失礼,必归奏于王以罪之,位卑而权重,参判不敢慢也。

朝鲜设官,名与天朝殊,故以官通。安南则同名,故总称陪臣大头目而已。正德中,予在礼曹,正使刘德光,其翰林学士由状元及第来见,予语之曰:“德光在道,必有纪行之作,肯出示乎?”德光谦谢,明旦与副使御史阮秉和共作古风一篇,律诗三篇以呈,诗意大抵归美于予,语亦有可取者,今藏于家。

洪武中,乡试主考有儒士或致仕官,今惟两京翰林官主试,其他止聘校官而已。乡试有录,谓之小,录前必有序文。余见三十年前小录前后序凡三四篇者,今则惟前后二篇,同考官不得作也。又尝见永乐四年登科录,第二甲在前列者,亦得刊策,今策惟第一甲得刊。永乐十年,会试《中庸》一题,刊义二篇,今则题止一篇,唯论或二篇耳。往时乡试作减场,亦得中式。宣德十年,应天府乡试,吾乡祝参政颢以减场得高魁,今则凡减场者皆帖出矣。

释氏磬口向上,上者阳也,求人于阳之义。铃口向下,下者阴也,求人于阴之义。

僧入定,有至数十百日,欲其醒,不可呼撼,当以小磬向耳旁击之。既苏,又当以人乳滴口中,待其肠胃复通,然后复以汤粥,乃得不死。

张士诚初据姑苏,居承天寺佛殿,宋慧感夫人祠在其旁,每夜出,惊恐士卒,士卒不安,迁居府治。

慈溪杨名父子器,为诗敏捷,下笔数百言,不属草。一日,余与杨君谦同会,名父濡毫立成数律,君谦曰:“君之才敏捷,堪奉使外国,足以惊倒番人。”名父曰:“吾诗不行于中国,仅可以惊番人乎?”相顾一笑。

周文襄公在吴,有部民负黄帕,直入厅事,公异而问之,曰某孙潼也。楷书《千字文》一本,进呈朝廷,乞公引拔。公取观,为给驿传以行。及入,乃得旨云:孙潼书法粗俗,令再习小楷。潼失意而归,自后每为人作字,必题云:钦命再习小楷孙潼。又郡人吴英好作大字,往来徐武功之门,武功得罪,以党被逮,有司无以入其罪,坐流民,配之广西。后赦回,自署纸尾,曰钦调广西民人吴英。

上饶娄谅以道学为乡人所尊礼,桑民怿为太和训导,往谒。时谅方构室,其柱且合抱,民怿因笑曰:“颜氏陋巷,亦有是乎?”谅色不怡,坚定,民怿求观所为文,谅出一编,民怿览数篇,即还之曰:“吾始闻先生名甚重,今观先生之文,散漫无法,殆不满余望也。”谅佛然曰:“吾文何处无法?请明言之。”民怿抵掌笑曰:“先生过矣。诗文不佳,道问学之功已欠,吾犹意先生能尊德性也。今闻人毁己而怒,血气勃然,则所谓尊德性者又安在?”言讫趋出,谅为之气沮。

阳明王公为刑部主事,决囚南畿,有陈指挥者杀十八人,系狱,屡贿当道,十余岁不决。王公至,首命诛之,巡按御史又为立请,而王公竟不从。陈临刑呼曰:“死而有知,必不相舍。”公笑曰:“吾不杀汝,十八人之魂必当不舍吾,汝死何能为乎?”竟斩于市。市人无不啮指称快。陈之父死于阵,而其子又以御贼失机伏诛,三世受刑,亦异事也。

都公讳穆,字元敬,吴县人,弘治己未进士,官礼部郎中,加太仆少卿而归。好读书,至老不倦。里有娶妇者,夜大风雨灭烛,群然曰:“南濠都少卿家有读书灯在。”扣之,果得火。一时传为佳话。生平著作最富,如《西使记》、《金薤琳琅录》、《玉壶冰》、《听雨纪谈》诸书,邑志称其旧所刊行者二十种。近则《铁网珊瑚》,公七世孙肇斌刻于吴门。《寓意编》,平湖陆ピ氏刻入《奇晋丛书》,又皆次第梓行,脍炙人口。余向藏《谭纂》上下二卷,传抄日久,亥豕较多,因与蒋子春雨略为校订,以公同好。春雨云:“尚有南濠文跋,亦无刊本,容访诸藏书家,倘得补刻,岂非艺林一大快事耶?”卷首门人陆采,乃先生之婿,号天池山人,年十九,即撰《王仙客无双传奇》者,其编辑此书,亦残膏胜馥不忍弃置之意云尔。瓯山金忠淳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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