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末将。”
“末酱？末酱是什么酱？”
“末将就是……末……末”
“我晓得，酱都是要磨了豆来做的。我问的是，你是用什么豆磨出来的，有黄豆磨的叫黄豆酱，蚕豆磨的是蚕豆酱，还有豌豆磨的，自然叫豌豆酱。我问的是，你是用什么豆磨的酱。”
男孩说到这里，听得有人笑了一声，这回，似乎是路对过那块弋将军顶上之人发出。但接着又是几声，再接下去却是一阵嘻嘻哈哈，似乎有无数的人在笑，而且笑得极是痛快淋漓，若是亲眼见了这般笑声之人，必定是一个个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到再也出声不得，却是笑得岔了气。
“笑什么笑，没吃过酱么？”男孩一声么喝，笑声顿时止歇。
“我不是什么豆做的。我这个末将，是小将的意思。”
“噢，小将么，你说小将就是了，偏要说个末酱。刚才咄我的就是小将你么？”
“正是末……”那说话之人似乎又要说正是末将，又怕这男孩颠来倒去又说出一大堆甜酱咸酱的话来，于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正是小将。”
“嗯”男孩点了点头，“你既然咄出声来，为何又不说话了？是想存心吓我么？你偏偏吓不着我，我经常来这里玩，这些石头我都爬上去过，还都在上面撒过尿。”说到撒尿，男孩似乎尿急起来，站起来，抖了抖小鸡鸡，就要撒尿。
“你往石头下面撒，好吗，最好别淋湿了我的马？”
“你的马？”男孩觉得奇怪，看了看对面的石头，觉得有些石头似乎有点像是马的样子，而对面弋将军身上的石墩，更像是一匹高头大马，于是听话的站到了石墩边上，面向外，挺着小肚子，尽量把尿都撒在了石墩下面的地上。
“我以前撒尿你都不咄，刚才你为什么要咄。”男孩问。
“那是因为你犯了规矩。”
“我犯了什么规矩？”
“凡女子入浴之时，最是闭月羞花之时，你是一个男儿身，岂能张目一看再看，似乎还有比较之意。不仅眼污了洗浴女子，更是把自己当成了鸡狗不如，无耻下流之徒。”
“你说什么呀，我还是娃娃，又不是什么男儿之身。”
“你站着撒尿，尿远三尺，便已经是男儿之身。更何况乎，知道自己与女子有何不同，更当以自己是男儿之身了。”
“哦――”男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撒出的尿，“我晓得了，以后，我再不随我娘来河里洗澡了。可是，你咄过之后，我问，是哪个咄来，你为何又不出声。”
“我咄过两声，已然尽我了两百年气力。你问我之时，已经出声不得。”
“噫――”男孩长长地噫了一声，“可你这一会，就说了这么多话，又哪里来的气力。分明说谎了。我娘说了，宁可说错话，不可说谎话。”
“嗯，”这嗯的一声，却是从对面弋将军顶上之人发出，“男虽年少，却是个可教……之……才。”说话的人，说到后面，似乎气力不足，后面几个字，已经将闻末闻。
“弋将军所言极是。”这话是男孩头顶之人说的，接着道，“我没有说谎，刚才咄出两声，确是尽了百年之息。此时能说这许多话，却是你手上之珠，不断将所蕴之气散出，我方得以吸气为息。不信你看对面将军，不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吗？你离他远，他所吸之气弱，故而不能为继也。刚才那嘻哈之声，则是更远处的亲兵军士，所得气运更是微弱，笑过几声，已经气息用尽。故而无声，非是你喝问的缘故。”
“噢，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他是弋将军，你就是末将军了？”男孩大喜，团团转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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