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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武士刀之魂(2 / 2)

加藤正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不满对方的冲动:“我当然怀疑,我们不能——”

他的话被三木英树的怒吼打断了:“你怀疑我不怀疑!”

加藤正也猛然站起,手指着三木英树厉声呵斥:“你住口!别忘了三合会现在还轮不到你说了算,我是副帮主!”

三木英树和加藤正如果能采取一种比较和缓的态度,也许完全可以达成一种彼此都赞同的计划,可是他们不同的思想方式和行为方式导致了他们不可避免的冲突。这冲突是一个错误,而且尤其错误的是他们双方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改正并且双方都没有想到去改正的错误。

这个错误使他们都失去了理智,这对三木英树也许没多大关系,但对加藤正却是致命的。

因为流氓准则是不容违背的,而且他并没有清楚而冷静地估计现在的形势,意识到潜在的危险。

三木英树不说话了,他冷冷地盯着加藤正,眼中露出了愤怒而残忍的光芒,全身爆发出一种因愤怒而充满的力量,一步一步沉默着向加藤正走去。

加藤正被对方这副样子吓坏了,他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他的理智一下子回来了,他猛然发现他刚才已经犯了一个多么严重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情不自禁地后退,碰到了椅子,一个趔趄,他身后两个保镖的手一下子从大衣口袋中伸了出来。

“砰砰”两声枪响。

“当啷”,“当啷”跟着两声清脆的响声,却是两把手枪掉在了花岗石的地板上。

是两个保镖的手枪。他们的手腕已被击穿,流出了鲜血,他们的眼睛一齐恐惧地盯在大厅的门口。一个年轻人优雅地站在门外,轻轻地吹去枪口上的青烟,轻轻地看着大厅中的人,轻轻地说了句:“这里面是不可以动枪的,这是三合会的规矩。”他又轻轻地笑了笑:“至于我,是在门外。”

这个年轻人当然是藤泽帮久了。

加藤正仿佛已经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两脚一软,重新坐回椅子,他的手依然指着三木英树没有收回,说话的声音也几乎颤抖得不成句: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三木英树在他身前两米处停住脚步,冷冷笑了笑,笑得残忍而冷酷:“你不是说轮不到我说了算吗?不错,我的确没有这个资格。可是现在你在三合会中也不能说了算!本来我父亲一死自然以你副帮主在帮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是该你说了算,可是你忘了在帮会规矩中还有一种情况下帮主的话是无效的,这种情况就是全帮兄弟都决定抛弃他们帮主的时候。”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诡异的讥嘲。“而现在,好象就是这种时候到了。一个帮主是应该死在武士刀下而不是枪下的,这也是帮会规矩,而我,却是由各位帮中兄弟共同推举出来与你对决之人。”他指了指一直沉默着如泥塑的菩萨的三合会各位堂主和香主。他们显然早已经被三木英树收服了。

加藤正的心忽然变得恍然的沉重,他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今晚这个会议本就是个陷阱,而要对付的仅仅就是自己一人。三木英树要踏着自己的尸体理直气壮地爬上去,他甚至没有给自己一个主动退让的选择机会。

他一定要自己死!

他也许并不是一定想要自己死的,因为他早已看出了自己的软弱和无用,自己根本不能妨碍他,可是他要在仓促间名正言顺地坐到他父亲的位置,只能用自己副帮主这个名义来帮助他完成了,就像女人要用男人的尊严伤害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不仅感到一种被欺骗的疲惫、被抛弃的无助和无可奈何的悲哀,他已经在后悔没有听大竹康郎的话了。

三木英树已经不再理会沉思着仿佛呆了似的加藤正,他挥了挥手,一个面无表情的喽罗捧着武士刀送了上来。

他先到了加藤正面前。

加藤正猛然惊醒般,他的眼光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到两把武士刀上。

没有谁能说出武士刀和武士的密切关系,说出武士刀在武士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就像少年和情人,就像儿子与母亲,就像虔诚的信徒和佛,就像大海和雨水、雨水和万物,所有的比喻都不能说出其中的万一。

日本武士刀是举世无双的钢刀。也许全世界的刀在工艺和钢质上,都比不上一把武士刀。

造武士刀与使用武士刀在过去只限于技艺精湛的艺术家,他们乃阐扬日本文化四大基石——孔子严谨的道德、禅宗严格的自我修炼、神道的绝对纯洁以及日本传统优雅的美学——的人,研究所谓的刀法,就是研究生活的一种方式。虽然时至今日,高雅的剑道已被现代生活里的科学所取代。

古时候,日本的打刀匠是最崇高的工匠,整个打炼的工作,是一项宗教仪式,虔诚地在圣殿举行。打炼者每天用冷水淋浴净身,只准天皇进入他的打炼场,打炼完成以前,他戒绝所有肉食、刺激性的饮料和性行为。

一把刀的冶炼,要话好几个月:先仔细地将软钢及硬钢缎接成一条钢柱;将钢柱折起,再焊接,然后再将它打炼成原来的形状,并待其冷却。这项艰难的工作,要重复二十遍,经过千锤百炼之后,终于制成一把纯粹的钢刀。

在一连串的锻炼与琢磨之后,制刀匠开始审查他的杰作,要是找到一点瑕疵,这把刀就要在别人看到之前,重新熔化、捣毁。因为传统的日本刀匠,只打制一种刀:完美的刀。

经过无数的尝试与错误,安钢之流的工匠大师,于西元八五零年,使武士刀的制造趋于完美。尽管一八六八年,日本由封建进步为现代化,武士和武士刀均受到废禁,而武士刀虽然有些细微的改变,但依旧不失去完美的水准。刀匠大师,最后被迫沦为一般的铁匠,整天跟剪刀、菜刀为伍,从此就没有人愿意干刀匠大师了。

然而即使一流工厂出品的刀,也比不上传统手制的武士刀。一把真正的武士刀是完全由手炼制成的,必须有足够成分的软钢,以保永不断裂,亦须含充分的硬铁,使刀身永不弯曲。一个成功大剑师,能够一挥腰斩三人,或者剁下重机枪的枪管。他挥刀时快如闪电,常常在与他对决的枪手没来得及扣板枪之前,就可以把对手的手吹成两截。

所有关于武士刀的一切知识加藤正都很清楚,他年青时也曾凭着一把武士刀在这个圈子里闯出过一点名声。

这两把武士刀他也很熟悉。

这是三合会保持下来最好的两把:一把是由正国大师亲手打炼的,而正国大师是十四世纪居炼刀界第三把交椅的大师,这把刀据说是他平生打得最好的一把刀,名叫凤蝶剑;而另一把历史较短的却是一七八五年萨摩地方制刀名匠元平大师的杰出作品,名叫啸风剑。两把刀的刀鞘都是木兰木制成的,用白砂纸磨过并未上漆,平平沉沉的,看起来就像两把手杖。

加藤正忽然出手!

武士刀的出现就如一道闪电划开了他心中的层层黑幕,软弱、悲哀、愤恨和恐惧所有的感情都被一种全新的平和、崇高、壮丽、庄重和愉悦所代替,他衰老的身体忽然像充满了新生的活力。

他伸手抓住了凤蝶剑!

武士刀并不像女人,是越年青越新鲜就越好,它有时反而像酒,越陈年代越久味道却更足。但凤蝶剑和啸风剑却显然是一对足以匹配的好刀,并不因年代的不同而差别有高下之分。

加藤正一刀在手,猛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一合,一种陌生的熟悉、生硬的柔软、不适的舒服的感觉立刻奇异地抓住了他——他这时已不能再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准备以武士道的精神来面对一切。

他几步跨进场中,双臂直伸,将刀直立于胸前,大吼一声:“来吧!”

三木英树早已取了另一把武士刀啸风剑,也向场中稳稳走了几步,立了个同样的姿势。

两个人互相怒视着,就像两只斗牙的猛兽,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吞了下去。

两个人几乎同时伸出左手抓住到鞘,慢慢地从武士刀上退出,十二寸的刀身刚刚退出三分之一,两个人左手猛然往外一扔,刀鞘被抛了个优美的弧线扔到了远方的地板上,沉闷地响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再将刀身稍微向身体左侧倾斜,现在,两把完美无缺的武士刀就完整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刀柄也是木兰木制成的,因为手汗的浸渍,变得茶黄,在灯光下显出麦子般柔和的光彩;刀身是幽蓝的,犹如月夜下的一汪湖水,而波光闪过,又如湖面上一弯动荡的新月。

两个人忽然同时怒吼一声,前冲两步,高扬起的武士刀猛然由左至右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同时劈下。

“叮”的一声响,两把刀在两个人头顶的正中猛然相交,撞出一点点星火,然后两把刀又飞快地滑向对方腰部,又是一声响,两个人同时后退两步,喘着粗气,狠盯着对方。

两个人慢慢地逗了半圈,交换了一下位置,互相窥视着对方防守的破绽。这是一场力量、机智、反应、招式以及精神和信心的较量。

三木英树忽然一只脚上前,刀平举于左肩,使了一个刺的刀式,加藤正不慌不忙地应招,武士刀由上而下转圈准备去格,但三木英树蓦然变招,前脚变后脚,身子一转,将刺向半途的武士刀猛然收回,再一个箭步斜斜向外跨出,武士刀划了一个美妙的蝴蝶招式,刀锋从加藤正防守不及的左腰上拖过。

一直沉默观战的人一齐松了口气,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是这轻轻地一拖,不能致加藤正于死地,也能使他完全丧失战斗力。

可是他们跟着马上又是一声惊呼!

只见两人分开后加藤正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而三木英树的背上却给加藤正划开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

他们马上明白过来加藤正身上穿着防弹衣一类的东西。

加藤正也本是故意卖个破绽引诱对方上钩,乘对方自以为得手大喜之际重创对手,虽然三木英树占着反应快及时躲过了他这阴险的一刀,却也受了伤。

三木英树显然也明白过来了,他被受伤的耻辱和痛苦激怒了。他稍微调整姿势,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猛扑上去,使出暴雨招式,一刀接一刀用尽全力向加藤正头上砍去。

加藤正仿佛被对方这种不要命的气势吓倒了,或者是老年人的体力终究不如一个受伤的年轻躯体突然爆发的那种伟力,他的招架一刀比一刀软弱,每抵挡对方一招就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借以消解对方仿佛无穷无尽的猛力。

终于在三木英树这轮猛攻的最后一刀,他虽然也准确地架住了对方的刀式,但力量却远远及不上对方强大,全身脱力,无以后继,双腕一抖,三木英树的刀已如灵蛇般脱开他的锁刀式,再如闪电般在他身体前一晃,然后,三木英树向后跳出几步,以刀拄地,喘着气冷冷地瞪着他。

加藤正的握刀的手腕忽然与胳膊分离,连同那把武士刀一起“当啷”落下,他被划开的咽喉也涌泉似地出血,他的眼睛和三木英树对视着,仿佛毫无感情又仿佛有说不尽说不清的感情。

大厅中一遍沉寂,连呼吸也仿佛停止。

然后,加藤正直挺挺地向后倒下,脸上的肌肉扭曲而抽搐着,不动的眼珠子空茫地盯着大厅的屋顶,慢慢地小声而清晰地挤出一句话:“武士的死,就如同雨水重新回到海洋。”

这是一句美丽而凄艳的武士诗句。他说出这句话,脸色立刻变得平和而安详,眼睛也慢慢地闭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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