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后的记忆,男孩却记忆得很清楚,他记得他的前面站着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正温柔地看着他,她身上的气息让男孩忍不住想接近,脑中蹦出了一个词汇,于是他开口道:‘妈妈。’
‘————!!’
前方的女人似乎是猛地一闪,似乎对着情形始料未及的样子,她低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什么,男孩并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于是歪头等待着。
过了一会,那个女人似乎是调整好了情绪,她弯下腰,再次露出和善的笑容说道:‘要叫我,「姐姐」哦。’
男孩乖乖的点头,‘好的,妈妈。’
‘都说了啊……!’女人的面容上有了一瞬间的不耐烦,她突然间握住男孩的胳膊,‘要叫我……姐姐啊!!’
「痛」……这是随着手部传来的感觉一同涌进脑中的字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涌出,那个东西叫做「眼泪」,但又有另一种东西迫使它退了回去,那种东西叫做「坚强」。
女人一直紧紧掐着男孩的胳膊,眼睛则盯着男孩的眼睛不放,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点恐惧或是屈服,但是她身前的孩子尽管泪眼朦胧,但眼里的光彩却丝毫未变,那样的光彩,那种情感,应该是……
女人想了想,费了好大力才勉强找到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词……「濡沫」
不知不觉的,她放开了紧掐的手。
看着这个被掐了之后连揉一下都不会的呆笨小孩,她忍不住问,‘你……你不痛吗?’
‘很痛。’男孩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为什么……’她的手唰地伸出,似乎是想毫不留情的拍打男孩的头部,不过伸到一半还是讪讪而去,‘为什么不躲开?’
「躲」……男孩重复着这个字眼,在相关的含义涌进脑海之后,他不解的偏了偏头,‘可是,我已经「安全」了啊’
男孩糯糯的稚语声中,女人的双眼蓦地睁大。
就算创造这个伤害的是女人的这只手本身,但是,对于男孩来说,天下间,已经没有比这只手更安全的地方……
这样的情感……这样的……可是,我明明想要的是……
女人眼中的神色变化不定,而男孩则仰起头,双眼一眨一眨的,看着这个女人。
‘嘛,算了,反正,我也不过是伪物而已……’最终,女人自嘲的一笑,她看向男孩,‘也罢,叫什么都随便你了。’
‘恩,妈妈。’
男孩重重的一点头,他小心的抬起手,想要去牵住女人的手,女人的指头颤动了一下,不过没有躲开。
在牵住手的一瞬间,流进男孩心里的那个词汇,叫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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