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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快走吧,趁风还未停(2 / 2)

“我讨厌没有力量的自己。”

背对着这边,长发的女孩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不住的哭泣着。

“每天每天,一直不断的努力着,一直没有间断过,然而,却总也得不到回报,不管如何努力,都是这样,于是只能小心的掩藏住那份期待,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掩藏,终究不是忘记啊……那份期待,也有会想起来的时候,到那个时候……”

女孩压抑的哭声,持续回响在着黑白的世界里。

听着自己妹妹从心底最深处传来的不甘,佐天星斗垂下头,轻声低语:

“我能理解……”

瞬间,哭声停止了。

然后,无穷无尽看不清具体模样的面孔从虚空中挤出。

「你能理解?你怎么可能理解?!!」「你是高高在上的lv5,怎么可能理解我们的心情?」「只是在口上表示同情?这样的‘理解’,我们不需要!」「滚开!伪善者!」「因为你是强者,所以才这么说吧?」「居高临下的怜悯吗?」「不要!我不要任何人怜悯我!」

每一张面容上面都因各种情绪而丑陋的扭曲着,对着佐天星斗不断控诉着,一张一张不停出现,几乎要占据了周围所有的空间。

“是的……我能理解……”

处在中心被包围的他,仍旧平静的道。

“就算我是高高在上的lv5也好,就算在你们眼中我已拥有了所有也好……但是,你们的心情,那份不甘,我确实能够理解……”

眼前又浮现了那个俊美到妖异的铂金色长发少年,正自顾自地舒展着他的手指。

“决定一个人的因素有三个:其一为天赋,即是一个人生来就拥有的东西;其二为资质,决定了其从无到有学得技能的快慢;其三为才能,将自身所拥有的能力运用至极限程度的才能……我姑且就承认你的这三项吧。”

摩挲着被涂成黑色的指甲尖端,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然而,想要成功,还不仅仅于此,在这三者之外,还存在着一项,那个所有人都不想承认,但却的的确确存在着的因素……”

“——极限。”

眼睛斜瞟,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不论如何努力,不管努力多久,都无法突破极限的这名为绝望的壁垒,这种感觉,到底是怎样的呢?呐,你能说给我听吗?我很好奇呢,因为我啊,从一开始就是站在时间这边的。”

“库库库……从一开始就已经达到了极限的你,已经被时间所抛弃了,你这蠢货!就连生存的意义都没有啊!”

血红色的视野,化为一片漆黑,然后堕入「不可视」!

……………………

…………

“是啊……我……”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达到了极限。”

“不论我怎么做,不管流了多少血多少汗,都无法再前进哪怕一点,一直一直,都只是原地踏步而已。”

“旁人口中的突破极限,也只是因为,那是「自认为的极限」罢了……事实上,正因为是极限,所以才无法打破。”

“即便如此,我也……”

“…………”

“我比谁都更接近希望,也比谁都更懂得绝望……所以,你们的心情,我想,我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吧?”

“不是吗?”

空中的呢喃渐渐的平息了,许多扭曲的面孔开始平息消散而去,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固执地存在着。

他们不愿离去的原因也很容易理解。

就算是已经达到了极限,但你已经是超能力者了,早就已经足够了!这边啊,可还是无/低能力者啊!

“真是的,难得我这么老老实实的说出心底话,到最后还是不行啊……”

收拾好心情,看着残存的面孔们,佐天星斗摇了摇头。

“被嫉恨的诅咒所蒙蔽了的双眼,只要看着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就好了吗?……也罢,反正我也不是为了取得你们的谅解才来到这里的。”

他伸出手指,眼神睥睨,就像君临天下的皇帝,权杖所指,一切尽皆从命。

“滚开!”

连间隔的时间都没有,转瞬之间,所有残存的面孔都消寂一空,仿佛被人按下了删除键一般,黑白的世界里,再度回到了只有两人的情形。

“…………”

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女孩的身后,他伸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

“午睡时间……结束了。”

……………………

…………

————————————————————————————————

现实之中,佐天星斗睁开了眼睛,此时他正处在幻想猛兽的体内,全身都被莫名的物质包裹着,分毫不能动弹。

于是他双唇微开,吹出一口肉眼可见的微风。

所谓肉眼可见,并非因为那口微风存在着颜色,而是因为微风所过之处,所有东西都会不自觉的波动起来,震荡流动如风一般,于是自然可见。

而幻想猛兽的躯体,自然也在「所有东西」之列。

因为身处在幻想猛兽躯体内部,所以它的尖嚎听起来是那么的怪异,束缚身体的物质已经动摇,佐天星斗抬起手臂,黑色的旋风顿时笼罩了自身,将缠绕着身体的透明肉块全部切碎。

挣脱束缚,他再次甩出一道烈风,破开幻想猛兽的身体,光明从缺口射入,他跃出身形,整个身体都沐浴在了阳光之中。

——得以脱出!

……………………

“真是的,还以为那家伙已经被幻想猛兽同化掉了……”

看着佐天星斗的身影重新从幻想猛兽的身躯中逃出,御坂美琴仍是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面对着正向这边走来的少年,她说道:“现在的你,可没什么理由再说「把它交给我」这样的话了吧?”

“啊,没错,现在随便你怎么样了。”

他这么说着,与御坂美琴擦肩而过。

“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刚好治疗程序已经开始运作,失去了再生能力的幻想猛兽,可以毫无顾忌的全力施行了!”

“这话我可不止听过一次。”

似乎是心情很好的原因,佐天星斗难得的应和着她的话语开了下玩笑。

“别掉以轻心啊,还没结束,就算成功破坏了网络,但那是aim扩散力场中诞生的一万人的思想集合体,不同于普通生物的常识,最好两个人联手……”

木山春生在一边提醒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佐天星斗打断了。

“还是算了吧,之前我独占了那么长的时间,超电磁炮早就忍不住了。”

仿佛是印证着佐天星斗的话,背后强烈的雷击放射而出,湛蓝色的光芒几乎将附近的天际都要给染色了一般。

“控电力场……与我之前使用的,有着天壤之别。”

被这巨大的威力所震惊,木山春生喃喃道。

“御坂美琴,那个家伙,应该是最看不惯这类事情的吧?毕竟她自己,可是从lv1努力至今的啊……嘛,这样的心情,从一开始就是lv5的我倒是理解不了呢。”

木山春生回过头,看到的只是少年的背影。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事情都已经解决,是时候回去了,午间小憩的时间,也该结束了呢。”

顿了顿。

“木山春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还没等木山春生对这句话产生反应。

风再次刮起。

佐天星斗的身影已经消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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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卧室门前,佐天星斗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扭动门把。

没有打开,门从里面被顶住了。

笑容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了佐天星斗的脸庞,他轻轻的敲了敲门,“泪子,醒了吗?午休的时间可是结束了啊。”

‘…………’

“好女孩可是不能赖床的哦。”

‘我、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房间内,传来了少女有些慌乱的声音。

“是吗?那么可以提醒一下哥哥,到底是哪儿惹得泪子生气了呢?”

‘就就是上次!我明明只是想救那个孩子,你、结果却是被你骂!’

‘凭什么那个女孩就能够得到你的表扬啊?我也知道我自己是lv0,所以才没去阻拦劫匪,而只是去救那个孩子……我……也知道量力而为啊,我只是……想去救他,而已’

原本有些结巴的语调,随着叙述的渐渐,也开始带上了哭腔。

‘就算没有力量……我也想帮助别人哪……’

佐天星斗停止了微笑,同时他也垂下了眼帘。

“抱歉,泪子。”

他轻轻道。

“在当时,我也知道,应该有人挺身而出,毕竟,你不去的话,那个孩子会被歹徒劫持,作为逃跑时让风纪委员投鼠忌器的人质,在这过程中,那个孩子很有可能会受伤,甚至会死去……即便侥幸完好,这段记忆也会在他的心中留下难以修复的创伤……这些,我都明白。”

“但是,我更害怕,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危险会转嫁到你身上,我恐惧你会因此而受到伤害,所以我不想那个挺身而出的人是你,我只希望泪子一直快快乐乐的,一直在安全的地方享受阳光就好了……只要这样就好了……但是,我忽略了泪子你的感受,我并没有考虑到,在这种保护过度的情况下,你会承受着什么,我差点毁了你,泪子……”

能隐约听到,另一边压抑的抽泣声。

“所以,很抱歉……并不是为阻止你不去救人这点而道歉,我仍然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面对任何危险,而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没有考虑到的你想法,这一点,实在是很抱歉,泪子。”

门被猛地打开,少女一下就扑入了少年的怀抱。

两只手使劲的抱着少年并不算坚实的身躯,头也一直埋在少年的胸口上。

少女小声抽泣着,抱着少年不愿放开。

少年轻轻的抚摸着少女的头。

“抱歉,泪子。”

“唔唔……”

少女语调含糊的否定着,她的头紧贴在少年的胸口上摇了摇,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

少年的眼中闪动着某种莫名的光泽。

“真的,非常的抱歉。”

他的口袋里,那黑红色的三角柱物体,隐隐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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