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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2 / 2)

旋即,俞仲尧双腿一夹马腹,骏马撒蹄奔出去。

就这样,洪兆南被拖行出很远。

洪兆南的随从见状,立时要取马鞍桥上的凶器为主人解围。

白管事等人却先发制人,行动迅捷,将几个人纷纷拿下。

姜洛扬只凝眸看着俞仲尧和洪兆南。

洪兆南出于求生的本能,紧紧地抓住了缠在颈部的鞭子,想要解开,但是身体在路上的摩擦使得他周身作痛,手便少了几分力道。而且那鞭子大抵是形成了一个活扣,一时间想要解开,并不容易。

俞仲尧策马走出去一段,忽又拨转马头返回来。

眼看着洪兆南已经体力不支放弃挣扎了,俞仲尧这才带住马缰绳,停了下来。

洪兆南利用仅剩的一点儿力气,解开了缠在颈间的鞭子,之后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喘息着。

俞仲尧瞥了一眼洪兆南的几个随从,“主人鲁莽行事,下人不知规劝阻拦,杀。”

姜洛扬并没想到,此地便是几个人丧命的所在——白管事即刻叫人动手。

她只来得及错转视线,没看他们如何将人处死。

俞仲尧又看向洪兆南。

洪兆南竭力挣扎着站起来,双眼血红地看向俞仲尧。

“没有任何人能在我面前非议我夫人。”俞仲尧语声冷漠坚硬似玄冰,“今日不杀你,是你死期未到。”语毕,手里长鞭再次挥出,重重地抽在洪兆南头部。

洪兆南应声倒地。晕过去了。

俞仲尧回眸看向姜洛扬,情绪已然恢复平静,温柔一笑,“回家。”

姜洛扬已经有点儿懵了,木然地点头,策马随他回府。

早就见识过他的霸道狠绝,但是到这地步的情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男子若是到暴怒的地步,惹到他的人不知要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她懵懵懂懂地跟着他策马一直到了二门外,跳下马来。

俞仲尧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该醒醒了。”

姜洛扬眨了眨眼睛,这才抿唇微笑。

翌日一大早,洪城带着面上、颈部各有一道淤痕的洪兆南进到宫里,到了金殿一旁的班房。

官员们见到这情形,自然少不得询问一番。

父子两个气急败坏地说了原委。

之后,高进带着几名锦衣卫到了,“镇国将军肝火旺盛,世子也带着伤,皇上有旨,要二位先去太医院诊脉开个方子。”语毕一挥手,让手下把父子两个拖走了。

皇帝耐着性子上完大早朝,退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高进询问,满眼兴奋地道:“传言都属实?洪兆南是被太傅亲手发落的?”

高进笑着称是。

“太傅可是有一年多没发火了,之前还担心他没了脾气,不会再与闲杂人等计较长短。这种当街发作的事,算起来可有两年没出过了。太好了,朕昨晚听了几句就高兴得睡不着觉了。”皇帝眨着一双分外明亮的眼睛问高进,“太傅怎么没把洪兆南打死呢?还要留着那个混账?”

“……”高进心说您这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小,强忍着才没哈哈大笑,解释道,“有了这件事做引子,日后胆敢议论俞夫人的官员及内眷怕是没几个。”

“对对对,朕就说么,太傅那个脾气,留人活口定是另有打算。”皇帝喜笑颜开地拍拍高进肩头,“朕这就去找太傅问问,能不能下旨小惩那父子两个。”

没多会儿,皇帝下旨:镇国将军世子洪兆南言行不当,罚俸三年,杖责二十,以儆效尤。镇国将军教子无方,同罪。

高进大半天都笑得不行。不需看都知道,这道圣旨一定是皇帝亲笔写的——每每有这种事,他是最积极的那一个。甚至于,皇帝还会忽闪着那双大眼睛,无辜地问三爷:仅此而已?不能从重一点儿发落吗?

他对此是喜闻乐见,洪太妃一听却急了,急匆匆地赶到太后宫里,想要讨个说法。

太后正在亲自抄写经文,让洪太妃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施施然到了正殿相见。

洪太妃行礼后急切地把事情讲述一遍,末了道:“太后娘娘,您倒是说说,俞太傅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太后轻描淡写地道:“你的侄子眼里没有尊卑,言行无状,怎的反倒怪起别人来了?”

洪太妃被气得满脸通红,“他俞仲尧娶个断掌,本就是离经叛道之举,太后与皇帝不加以阻止也罢了,还不准别人对此事有些看法么?!”

“有看法行啊,别说出来。”太后一笑,“说出来的话,是生是死,不过是俞太傅一念之间的事。谁有胆量,只管继续胡说八道。”

“你们!……”洪太妃被气得簌簌发抖,半晌才又恭敬行礼,“太后娘年教诲的是,眼下我只有个不情之请,只希望太后娘娘眷顾,免去我哥哥、侄子的皮肉之苦。”

太后不假思索地道:“哀家不干政。皇帝已然下旨,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洪太妃恨得暗自咬牙,心说谁知道下旨的是你的窝囊废儿子还是跋扈残酷的俞仲尧?!谁又能真正分得清楚这天下到底是姓孟还是姓俞?但是这种话太后已经听了很多年,高兴的时候不理会,不高兴的时候直接下懿旨将人打发掉。她不能冒险跟着兄长侄子一并获罪。

打发走洪太妃,太后命内侍去俞府传话,她有些想念俞府的两个女孩子了。或许这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缘字,她是把南烟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照看了几年之久,眼下俞仲尧的夫人的性情,亦让她喜爱。那孩子是内秀的人,对书画颇有见地,只是要相熟之后才会说说自己的心得,初见的时候,便只让人以为只是婉约端庄又乖顺。

今日相见之后,太后先找了借口,让俞南烟去御书房见见皇帝,随后就问起姜洛扬手上的旧伤来,“太医是怎么说的?这些日子他定期前去给你施针,可有疗效?”

“还需要一段时日吧。”姜洛扬解释道,“年头不少的伤了,要恢复知觉定然很难,眼下只是试试。能痊愈最好,不能够也是情理之中。臣妾已经习惯了,太后娘娘可别记挂在心。”

“唉,哀家就是想,这样一个标致的人,十全十美才好。”太后笑道,“你看得开就好,如你所说,痊愈了最后,不能痊愈的话,也别失落。”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的俞南烟已经到了御书房。

皇帝这会儿在作画,听得熟悉的脚步声,弯唇浅笑,遣了服侍的人,唤俞南烟:“快过来看看我画的如何。”

“在画什么?”俞南烟款步上前去,看到画面,不由微愣。

皇帝在画的,正是她的肖像,并且惟妙惟肖。眼下只剩了将衣饰上色。

“这……这是画的什么时候的我啊?”她轻声问道。

“就是我说要娶你那一日的你。”皇帝笑着,有些不情愿地停下画笔,“明日再继续上色,你先看看,有没有画得不像的地方。”

“嗯。”俞南烟将画纸移到自己近前,仔细端详着,片刻后逸出笑容,“我有这么好看么?要说不像,一定是画得太好,而我只是中人之姿。”

“胡说!”皇帝不高兴了,“你是最好看的女孩子。”

“你才胡说呢。”俞南烟笑起来,“嫂嫂才是最好看的。”

“呃……那你也是与她一般好看。”皇帝不敢说你是第一她是第二的话。唉,谁叫他大舅兄是俞仲尧呢?不能乱攀比的。

“是入了你的眼罢了。”俞南烟满脸喜悦地看着画像,“画完之后,能不能给我啊?”

“行啊。但是呢……”皇帝挠了挠额头,“你能不能回送我一张画像?”

“可以啊。”俞南烟很爽快地点头,“你命人送到风溪的那张画像,我送还给你。”

“……”

俞南烟见他不吭声,侧目看去,“怎么啦?”

皇帝无奈地道:“你这算不算是欺负我?”

俞南烟笑起来,“要我亲手画你的话,怕是很难。”

“那也不能那么敷衍我啊,哪怕你画山水风景,也不能将我送给你的画像又退回来。”

“是我欠考虑了。”俞南烟歉然道,“那我试试吧。”

“好!”

随即,俞南烟问起了洪家父子的事,“我来的路上,听说洪家父子二人在受刑呢。”

“该打。依我的意思,想要杖责六十八十的,可是太傅说不行,行刑的人都会下重手,超过五十就能将人打死,我只好不情不愿地写了杖责二十。”

俞南烟忍俊不禁,“我猜就是这样。哥哥今日情绪还好么?”

“好啊。没事人似的。”皇帝笑道,“还问我呢,为何高兴得像是占了大便宜似的。”顿了顿又问,“太傅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过几句话。”

皇帝瞪大了眼睛,“只找你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和南烟的婚事,在太傅眼里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么?

“原本应该是有不少话要说的,专门叫人唤我到了书房,后来好像是跟我没辙,就让我滚回房里去了。”俞南烟嘟了嘟嘴,笑,“换了谁,大抵都没心情再说什么。”

皇帝满腹好奇,“你都说了些什么?”

俞南烟抿了抿唇,“还能是什么话,在你身边久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偷懒。”

“好南烟,”皇帝没忍住,握住了她的手,“跟我说说行不行?”

俞南烟的手挣扎了几次,没能挣脱,红了脸,随之放弃,将那晚与哥哥的对话复述一遍。

皇帝听了,有点儿困惑,“这也没什么啊?太傅为何不高兴?”这种话,他都说了十来年了。

俞南烟啼笑皆非,“我们所思所想,都是要哥哥劳心劳力,换了谁能高兴?谁家妹妹出嫁了,还要继续大事小情的费神?”

皇帝想了想,“也是。那我们就争气些,宫里的事不让太傅费神,他只管朝政就行。”

“嗯!”俞南烟笑得眉目弯弯。

“但是,以后吧……太子还是要太傅代为管教。”皇帝很有自知之明,“我们两个都这么偷懒,肯定教不好孩子的,太傅要是不管教,那太子肯定会变成二世祖的。”

“……”俞南烟红了脸,面若朝霞。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倒是想得长远。可是细想的话,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皇帝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粉面含羞,纤长的睫毛垂下,红唇微嘟,说不出的可人。丝丝缕缕的幽香,随着她的呼吸逸出,萦绕在他鼻端。

他再也克制不住了,飞快地低下头去,在她面颊亲了一口。

“哎呀……”俞南烟低呼一声,抬手捂住脸,无措地看着他。

皇帝则将她带到怀里,手势笨拙地拍打着她的背,以此作为安抚,“我喜欢你,这一辈子,只要你一个。南烟,你要相信我。”

俞南烟听了这话,连最后的一点担忧都没了,“真的么?”她轻声问道。

“真的。”他语气笃定,“我才不要像父皇那样三宫六院,弄得谁都不能舒心。喜欢谁,就该让她清清静静高高兴兴的。太傅不就是如此么?我虽然不见得能像他护着俞夫人那样决绝行事,但是绝不会允许谁给你气受的。”

“可是……”俞南烟比起他来,考虑的更多的,是现实的问题,“你得想想子嗣的问题啊。”

“那有什么好考虑的。”皇帝满不在乎地道,“我们要是能早日有了太子,最好不过。没太子只有几个公主的话,也没事啊。谁又不稀罕那个皇位,禅位给太傅就好。那些事让他去心烦就得了。”

“……”俞南烟实在没忍住,在他怀里笑起来,“你这可真是……”赖上谁就是赖一辈子。

“不管怎样,我们在一起就好。”皇帝托起她的脸,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随即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很要命的问题,紧张兮兮地问她,“你……这件事,你不会告诉太傅吧?”

俞南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剜了他一眼,“你要我怎么跟哥哥说?说你亲了我两下?换了你,你好意思说吗?”

“嗯,是啊。”皇帝立刻放松下来,随即却是捧住她的俏脸,将唇牢牢地按到了她唇上。

**

先是俞仲尧收到了廉王孟滟堂的一封信,问他能不能拨出一条大船给他,让他在水上游览四方。

俞仲尧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没过几日,孟滟堂第二封信至,说信件已收到,看在他不小气的份儿上,告诉他一些事:洪家之所以回京之后这么嚣张,是因为他扯了个谎,说自己微服出行,意在亲自游走各地,说服以往依附于廉王的封疆大吏集结兵力,蓄势待发。

俞仲尧看了,很无奈,只回了四个字:早已闻讯。

孟滟堂一定是闲得跳脚了,不然不可能明知他已获悉还写这样一封可有可无的信件。

之后,是俞南烟收到了来自风溪付玥的信件。准确来说,这绝不是她第一次收到付玥的信件,只是这一次付玥说的事,有必要知会哥哥一声。

付玥在信里说:简西禾居然回到了风溪,并且走的不是后期皇帝命人开拓出来的平顺之路,是走的曲折艰辛的那条路。

俞仲尧听了,沉吟片刻,道:“我尽快吩咐下去,命手下将那条坦途毁掉。简先生要清净,我就给他一世清净。你回信时告诉付玥,何时简先生想要离开风溪,可让他亲自写信给我,我命人去接应。”

俞南烟点头应下,“明白。”又咕哝,“难得你对人还有这么周到的时候。”

又一次让俞仲尧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日回房后,俞仲尧将这件事跟姜洛扬提了提。

姜洛扬虽然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只要他过得顺心就行了。”

闲来她并没什么事做,专心给俞南烟筹备大婚时的种种事宜。因为是嫁入皇家,明确地说起来,是她了解种种礼数的时候居多,为此专门请了两个嬷嬷进府来指点俞南烟。

俞仲尧将部分产业交给她打理,是循序渐进,由此也并不觉着吃力。

因着他上次发落洪家父子的事情,明面上议论她断掌之事的人越来越少,偶尔刻意打听,都听不到什么闲话。

能构成困扰的事情越来越少,她心头的希冀也就越来越强烈:盼着南烟顺遂入宫大婚,盼着自己早日有喜,为他和自己添个孩子。

自身的经历,并没能让她抵触生儿育女,反倒格外盼望自己为人|母。

太好奇,太想亲身体会母亲对于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没错,章兰婷在这尘世真正消失之前的一些话,还是说到了她心底。

她与母亲的状态不大对,她比谁都清楚,只是没人明确点出罢了。

至亲之间是怎样的,在嫁过来之后,在每日看着俞仲尧兄妹两个的相处之后,再清楚不过。

也就明白,她与母亲之间少了点儿东西。

做母亲的,对女儿百依百顺;做女儿的,对母亲没有任何要求——除了再次别理,什么要求什么指望都没有。

母亲是出于亏欠,她则是出于惧怕。惧怕分别。

到眼下,她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

但是认真说起来,到底有没有对母亲当初的决然别理理解、释怀?

她想她可能没有。真的释怀的话,不会是一个对母亲毫无要求的状态。

或者也是想知道,母亲当初离开自己,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痛苦挣扎,才选择决然放弃。

那个残酷狠辣的名声在外的夫君让她知道,亲情是这尘世最难割舍的感情。

可她的切身经历却告诉她,忍一忍,便能放弃。

她想自己找到答案,并且释怀。

原谅曾苛刻自己的人,也原谅曾放弃自己的人,更原谅一度活得太黯然失色的自己。

章兰婷的话便是再恶毒,她也知道哪些该听,哪些不该听。

旁观者清,越是恨自己的人,兴许越是了解自己的欠缺在何处。

若不是章兰婷变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到这地步都全然万却顾及大夫人,她不见得会下决心除掉这个人。

活着,就需要镜子,不是让自己变得更好看更悦目更不真实的镜子,需要的是映照自己不足、欠缺的那种镜子。

只是可惜,章兰婷再活下去,只能是陷入更加疯魔的情形,只有在真正失去谁的时候,才能反思别人曾经对她好。

这样的人,已不配为人。

没了反面的镜子,没事,记得时常反思、不忘初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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