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贺瑶明亮的眼睛,春浓败下阵来。</p>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无奈道:“罢了罢了,败给你了……那咱们提前说好哦,以后姑娘要是被小侯爷欺负了,可不许哭鼻子。”</p>
“嘿嘿,”贺瑶捧着小脸笑,“他那么柔弱的一个小郎君,才不敢欺负我呢,我欺负他还差不多!凭我的本事,我可以把他摁在墙上欺负,他长得那么好看,想想就很开心!”</p>
春浓:“……”</p>
摁在墙上欺负是什么鬼?</p>
她家姑娘似乎在外面看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本子!</p>
不过……</p>
突然很为小侯爷的未来担忧呢。</p>
春浓铺好床榻,“姑娘现在就寝吗?”</p>
贺瑶从衣橱里翻出窄袖束腰的衣裙,“明天不用早起去国子监,所以我今夜去天司判查卷宗,可以查一整个通宵!”</p>
春浓替她取来青鬼面具,不忘唠叨,“国子监考试的时候你要是有这么用功,还愁年年考倒数第一?从前也就罢了,你如今在小侯爷面前扮成高门淑女,今年再考倒数第一,看你怎么跟他解释。”</p>
贺瑶:“……”</p>
这还真是个难题。</p>
……</p>
因为顾停舟被停职的缘故,今夜的天司判纪律十分松散。</p>
贺瑶踏进衙门,瞧见霍小七带着几个值夜的巡捕,正吆五喝六地投骰子赌钱玩儿;李财和李福拿条凳拼成床榻,睡在角落鼾声震天;还有几个巡捕聚在一块儿,叫了烤鸡和酒,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高谈阔论,言语间颇有些人生得意须尽欢的豪气。</p>
她径直去了卷宗室。</p>
天司判的卷宗室其实是一座木楼,高达四层,经年累月的卷宗堆积成山,还有许多卷宗因为没人打理的缘故,已经开始受潮长霉。</p>
贺瑶点燃几盏青灯,朦胧照亮卷宗室的一角。</p>
她从故纸堆里抽出一本档案,被扬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p>
她盘腿坐到地上,就着灯笼光翻阅起来。</p>
看了七八页,困意逐渐来袭。</p>
白天在惠觉寺东奔西走,实在是太费神了,况且她现在正是睡觉长身体的年纪。</p>
贺瑶眼皮打架,点头如小鸡啄米。</p>
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抱着档案趴到矮案上,“实在撑不住了呀,我且先睡会儿,就睡一小会儿……等下我会加倍努力的……”</p>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p>
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p>
贺瑶是被惊醒的。</p>
霍小七在外面敲门敲得山响,“魏公子来了!贺小娘子,魏公子来了!说是要来调几个人手,去惠觉寺连夜搜查郭奋勤的尸体!”</p>
他们知道贺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所以提前通知她。</p>
贺瑶戴上青鬼面具。</p>
因为不愿意见魏九卿,她懒得出去,干脆继续装睡。</p>
谁知过了片刻,魏九卿竟然进来了。</p>
他跪坐到贺瑶身侧,动作温柔地为她披上斗篷,“虽已入夏,夜间却还是寒凉的。你们天司判就这么一位小娘子,你们也不知道照顾她些,竟然任由她在这里睡觉。若是染上风寒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p>
贺瑶:“……”</p>
恶心玩意儿,惯会在人前装模作样。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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