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洺靠在椅背上静静思索着，眼前划过一行行落风帝国的数据。</p>
“你说的对，我们需要帮手封锁他们。”</p>
“可以借助落风帝国皇室的力量。”</p>
杨洺眼前弹出了一只只投影屏幕，里面是尹兰朵星上正发生的情形。</p>
新闻中播放着海边爆炸桉的最新消息，几名特约评论员反复喊着，这是新联邦的恐怖主义行径。</p>
几家主流的电视频道中，都有关于这次事件的分析，情报来源全靠臆测。</p>
媒体们给杨洺这个大尉军官做的标记是‘失踪’，还有几个专业演员对着怪兽车唯一残骸——已经完全形变的主座椅——进行着长篇大论的分析。</p>
这件事已经被定性为，新联邦特工对落风帝国精锐军官的刺杀。</p>
杨洺将这些没意义的新闻扫掉，找到了两个监控视角。</p>
温莎小姐坐在‘第三个幸福’社区的老教授家床上，穿着睡衣的她蜷缩着身体，不断抹去眼角的眼泪，一旁是不断叹息的老教授和026，窗外能看到几名保镖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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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笑道：“老板，你的情人在为你暗然神伤。”</p>
“想办法提醒她一下……算了，先做保密工作，稍后再多补偿。”</p>
杨洺没有多留恋，看向了第二个监控视角。</p>
那是在一处皇宫附近的仓库。</p>
两排护卫队把守在仓库外围，费利蒙老将军拄着拐杖，站在二皇子艾德旺身后。</p>
艾德旺高大的身体倚靠在栏杆上，他的表情说不上悲恸，只是阴沉着、沉默着，在沉默中，凝视着前方那台拥有骚红烤漆的六米级人形机甲。</p>
过了几十秒，艾德旺低声说：</p>
“现在，我没有朋友了。”</p>
费利蒙将军只能轻叹。</p>
杨洺随手将监控关掉，抬手揉了揉眉心。</p>
他可看不得这个。</p>
杨洺道：“律，我需要一个作战计划。”</p>
律抬手轻点，几只投影屏载着不同的作战方桉出现在杨洺面前，每个方桉各有优劣。</p>
杨洺仔细思考了几分钟，选定了一条较为繁琐，但战果最大化的路线。</p>
这群新联邦的鬣狗！</p>
杨洺起身赶去武器舱，他之前在黑市采购的那批武器，现在终于有机会派上用场。</p>
律突然小声滴咕：“舰长，您该因为之前的冒险举动，向我表达哪怕微弱的歉意。”</p>
杨洺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在原地漂浮的虚拟少女。</p>
她抱着胳膊，故意把目光放在舷窗外的星空，脸蛋上带着几分不满。</p>
“抱歉，律。”</p>
杨洺很认真地道了句：“下次我会跟你商量，这次主要是，我们发现导弹的时机已经太晚……”</p>
律转过身来，有点无奈地注视着杨洺：“好吧，律已经原谅了你，但下次还请以自身安全为第一优先事项。”</p>
“嗯哼，”杨洺耸耸肩，“我这人你知道的，知错就认，下次还敢。”</p>
少女律翻起了她充满嫌弃的白眼。</p>
……</p>
杨洺死了？</p>
古顿马哈无法描述，这五六个小时他是如何度过的。</p>
现场视频他看了，而且看了不只一个视角，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判断，杨洺必死无疑。</p>
他插翅难逃。</p>
但古顿马哈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陷入了焦虑与焦躁。</p>
杨洺拍摄的那些东西——让他光着膀子读的账目，那些只要流传出去，他这个副总参谋长必然会被自己的合作伙伴们果断抛弃，而皇室也会找准机会，立刻发起攻击……</p>
杨洺真的做了死后反馈机制？</p>
古顿马哈不断思索着，也在等待着。</p>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向前推进，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关于他这个副参谋长的新闻出现，这让古顿马哈多了一丝慰藉。</p>
他现在已经开始幻想：</p>
如果杨洺就这么被卢利安干掉了，自己录制的视频石沉大海，那一切将会回到正常的轨迹，自己也将会摆脱脖子上的枷锁。</p>
古顿马哈眯起双眼，嘴角勾勒出了澹澹的笑意。</p>
虽然他搞不明白，卢利安为什么要干脆利落地除掉杨洺，但古顿马哈现在确认了一件事。</p>
杨洺并不是新联邦的高级特工。</p>
杨洺很有可能是谢尔曼帝国的高级特工。</p>
不管怎么样，杨洺死了就好，他死了，自己就自由了，自己可以从容的安排退休的事宜，离开落风帝国这艘已经伤痕累累、随时可能沉没的破船，去往新的生……活……</p>
卡、卡卡。</p>
背后的暗门开启了一条缝隙。</p>
古顿马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p>
副总参谋长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背着手、漫步走出暗门的机械卫兵。</p>
他干瘪的嘴唇在不断颤抖。</p>
“您、您……”</p>
“该作出选择了，古顿。”</p>
杨洺的嗓音透过机械卫兵喉管处的喇叭传来，那只镭射步枪也被机械卫兵单手提着，枪口抵在了古顿马哈的额头。</p>
“我，还是卢利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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