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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被栽赃、下药堕胎(2 / 2)

两人聊天,琥珀说到了粉璃,满脸嫌恶的与殷绮梅吐槽:“当年大奶奶进门儿,她还是个大丫头就总干恶心事儿,事事都要在大奶奶前面为大爷想着办着,大奶奶贤德仁善,加之大奶奶体弱,粉璃年岁大了还不肯嫁人,奶奶就一时心软给粉璃开了脸儿,让她做了通房,若没有大奶奶,她那点宠遇,哪里能怀孩子?结果呢?她还以为是大爷待她有情分?整日家,那副病西施痴痴缠缠的样儿,仿佛大爷与她情投意合,肝胆相照,她最懂大爷一样,结果呢?大爷根本连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连她有孕的时候不过是关切孩子,宠遇比我们都淡几分,结果她还没个自知之明,恶心死人了!没得带累这院儿里其他的女孩儿!”

“大奶奶的大丫头,主仆应是一条心,她怎么……”殷绮梅听了也唏嘘。

琥珀哈哈大笑,笑的的娇媚飒气:“还不是咱们大爷太招人喜欢么?把个王府里金枝玉叶身边忠心耿耿的大丫头都勾走了心魂儿。”

殷绮梅听了喷笑,与琥珀互相搀扶着笑的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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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殷绮梅睁开眼时身畔的男人早没影了,她揉着眼睛起床,腰酸背痛,眼皮儿像是灌了铅。

“怎么不叫醒我?”

潆泓与醉珊来伺候她穿衣穿鞋,春露捧着一盏金丝枣茶微笑:“大爷走的时候不让叫醒您,是麝桂绿婵姐姐他们伺候大爷起床的,奶奶放心大爷没怪罪。”醉珊瞥倒殷绮梅破了的红肿下唇,脖子胸口上斑斓的吻痕。她们大爷是愈发宠爱梅姨奶奶了。

“不行,我腰疼腿抽筋了,醉珊你给我按按。”殷绮梅歪在床上。

醉珊和潆泓、春露三个丫头都笑了。

“姨奶奶今儿不如告病,好好躺躺,歇息几日。”春露心疼道。

殷绮梅苦笑:“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我呢,我哪儿敢?我娘家来人了吗?”

潆泓道:“来了,是个叫莱盛的小哥,传话说让奶奶安心,家中一切都好,夫人的病也大好了,小少爷还有了启蒙先生和刀枪棍棒师父教导。”

殷绮梅的心稍安,长嘘一口气,放心的趴下让潆泓给她揉揉小腿。

“姨奶奶不好了,外头来了四个婆子,是大太太派来的,叫您出去呢,红月麝桂姐姐说话都不管用了——”紫鹊慌慌张张的跑进屋。

殷绮梅这会儿还穿着白丝寝衣呢,爬起来,有些懵:“大太太不是说了每三日去一次就行么?”

“不、不是请安的事儿!您快去看看吧!”紫鹊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在这时,何妈妈脸色如常的带着四个粗壮嬷嬷进屋了,蜜儿跟在后面脸色急慌慌的说好话。

“我们姨奶奶还没起呢,大爷说了不让打扰——”

“大太太的吩咐,姑娘不忿自去分说!”

“蜜儿,闭嘴!”何妈妈使了个狠狠的眼色,脑袋撇向一侧,蜜儿无法。

殷绮梅这些日子被折腾的不轻,此时有些麻木了,听着几个健硕婆子把她“请”到杏花坞,还蛮横粗声的道:“银翘姨娘被人下药动了胎气,梅姨奶奶有嫌,大太太要审梅姨奶奶,还请姨奶奶配合,不要为难老奴!随老奴走一趟吧?”

“我跟你们走,让我穿个衣裳吧。”殷绮梅很冷静,也清醒了,挡住要为她出头的春露。

“梅姨奶奶,这会儿功夫了就别顾着好看了,大太太说半刻钟也不能耽误!”

春露恨声,哭着挡在殷绮梅身前,小小的人怒喊:“你们怎敢无礼?不许你们碰奶奶!”

但她人娇小,被粗婆子拎小鸡子似的揪着后颈丢开。

殷绮梅看向何妈妈,何妈妈面色赧然,一副爱陌难助的样子,殷绮梅嘴角讥嘲,下床,把衣襟系好,随手捡起地上的烟霞色湖缎长夹衣穿上,拢了拢头发,起身。

“姨奶奶万万不可硬碰硬,多少委屈您吃些亏,大爷今晚回来给您做主。”

临出门前,蜜儿和潆泓苦口婆心的一边一个在殷绮梅耳边道。

殷绮梅懒得听这些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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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坞偏房厅堂。

“哐当——”瓷片碎了一地。

潘氏大怒指着被仆妇捆个严实,跪在地上的殷绮梅骂:“好你个狐狸精!敢谋害礼儿的子嗣还嘴硬不承认??来人——”

汤妈妈拽着大厨房的三等丫头翠芽儿,一把将人推搡倒地。

殷绮梅此时已经被打了三十个嘴巴,两颊透出红血丝高高肿起,后背也被打了几十下鸡毛掸子,火辣辣的疼。

翠芽儿哭成了泪人,跪着频频磕头:“大太太奴婢冤枉啊啊!呜呜呜……那些东西都是梅姨奶奶要的,实在不关奴婢的事儿啊!大太太明鉴!”

接着,有两个大丫头端着托盘进屋,往殷绮梅身前一扔,殷绮梅一瞧,是她给大奶奶做点心用的老姜、白糖等食材物件儿。

“这可是你的?”汤妈妈瞥了眼潘氏,替主人审问。

殷绮梅抬眼看她:“是我的如何?不是我的又如何?”

银翘身边的贴身丫头秀娟儿跪在地上,朝着殷绮梅哭喊着:“呜呜……人赃并获,殷姨奶奶还敢狡辩!我们姨娘就是你害的!你妒忌我们姨娘有孕,在大奶奶面前挑唆不算,还敢这么下药?!奶奶吃的玫瑰蜜卤蛋奶羹就是你动的手脚!那白糖里混了伤胎的冰蔓叶粉!牛乳里你还放了伤胎的桃仁儿!”

潘氏眼中愤戾之火蹭蹭冒起,指着殷绮梅的脸:“你还不如实招来?汤妈妈,给我抬到院里去打五十板子!狠狠地打!”

殷绮梅望着潘氏,眼里有不屑:“敢问太太,我出不去府,来的时日浅短,身边都是大爷和您的眼线盯着,府里的暗哨也极多,我一个小小妾室,成日在院里忙着伺候爷,我上哪里弄来冰蔓叶?府里根本就没有这东西,换言之,假设我弄到了,我如何有时间躲开众人,晒干磨成粉?再说桃仁,这段时日我从未取过分例的一次桃儿。求大太太明鉴,我死了不要紧,我被冤枉了,我如何都不要紧,真正要紧的是大爷,如果大爷身边继续留着真正别有有心的歹人伺候着,那才是要紧,今儿她敢栽赃妾室陷害大爷的子嗣,明儿她就敢害大爷。”

潘氏表情凝滞略带怀疑,怒气不再像刚刚那般熊熊爆发仿佛要吃了殷绮梅似的。

她刚刚太生气,尤其盼了许久的孙儿在银翘腹中出事,一时失去理智,现在想想,殷绮梅说的没错,礼儿也一直派人盯着殷绮梅,她也有眼线盯着殷绮梅,一个小小民间小家女,哪儿有这个本事?

“既然你叫冤,那么不是你,还能是谁?人赃并获,我给你自圆其说的机会,你说吧。”潘氏仍旧余怒未消。

殷绮梅斩钉截铁:“大太太,如今像您说的,人赃并获,这些东西的确是我用过的,我洗清不了嫌疑,但我敢在这儿指天说地一句话,您现在直接杀了我,我绝没有半句怨言,更不会吭一声,哪怕我的死是冤枉的,也能震慑一下那歹人让她不敢再作恶也是有用的,只是,我求您,不要让我白死,追查出真凶,我为了大爷,我为了大爷的子嗣,死得其所!”

说着,殷绮梅直接磕头,再没起来。

她知道和这些封建毒瘤贵族说道理清白没用,得用切实的他们的利益和安危才能打动得了他们,她这一出“慷慨赴死”“大仁大义”反而置之死地而后生。

“太太,府医和医婆,泰安堂的林大夫都说银翘姨娘吃的量少,略动了一点胎气,好在不妨事,小少爷无恙,这会子,林大夫正在看着熬药呢。”大丫头进门儿欢欢喜喜的禀告。

潘氏长长出一口气,总算对得住祖宗和儿子了,脸色缓和许多,吩咐汤妈妈:“快去,去瞧瞧。”

汤妈妈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是!”

丫头上了淮安瓜片儿茶,潘氏啜饮一口,冷凝着粉面:“先把她给我关到暗房里去,不许给她吃的,待我查清了事实真相,若真是你这花言巧语的蹄子做的,我就把你卖到最下贱的煤窑子里做娼奴去!”

殷绮梅心脏终于放入肚子里,一条命总算保住。

接着,她被几个婆子拖走,丢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里,幸好有个小窗子能透出些光亮来,她便缩在窗边儿,闭目休息。

奇怪了,她竟然觉得这里安静挺好的,而且是半入地下屋,凉快的很,没女人与她打麻烦,也没薛容礼折腾她。

殷绮梅苦笑着,后背和两颊剧痛,渐渐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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