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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储心血水流,婴孩无名江湖走(2 / 2)

悲风卷来了乌褐色的浓云,不知从哪里起的风沙,迷惘了众人的视线。

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站出来,为那个孩子和女人辩驳一句。他们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像一尊尊抽离了感情的石像,捍卫着一个不知所云的东西。

事后追上来的老妇人,趴在女儿的尸体旁,哭瞎了眼睛……

*

夜半的村口牌坊下,吊着一杆巨秤。

左边的背篓里,躺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婴孩。他刚吮饱了羊奶,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痴痴地咬着指头,瞻望头顶灿烂的星汉。随着绳线的旋动,他目中的星河也在变换着光景,就像那捉摸不透的命运。

右边的背篓里,则摆着一个陶罐,罐里储着一颗人心。那颗心的主人已然下葬了,唯独被掏出了这一块悬在高空,继续拷问着那个缩头乌龟的良心。

罐底有一小孔,当罐中的血水流尽之时,秤杆便会失去平衡,那个无辜的婴孩便会坠下高空,粉身碎骨。

老村长疯了。他已经失去了女儿,也不怕再失去一个、不被他所承认的外孙。如今,他只能以“良心秤”这个究极残忍的法子,来赌一赌那个禽兽,兴许尚存一念的善意。

村人们手持着棍棒,像蹲守过街的老鼠一般,守在良心秤的下方,抬首注目着那个随时会掉下来的孩子。

不知是否有人为他祈祷,不知女人的死,是否触动了他们半分。总之,当侠盗现身的时候,他们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都攥得死紧,恨不得在竹竿上掐出指痕。

黑影一闪,那个身姿如燕、凌空踏风的男人,转眼间就跃进了众人的眼帘!还不待一眨眼的功夫,棍棒还未举过头顶呢,那婴孩便被一双陌生的臂膀揽起,随那黑衣人消失在了星光下。

从此烟讯渺渺,没有姓名的孩子,与那无情的村庄彻底作了别,跟着师傅天涯海角,领略江湖的路遥……

*

“啪!”见小白兔听得呆了,鹧鸪哨伸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这才将他从扣人心弦的故事里唤醒。

可没想到,一滴晶泪从白芍修密的睫羽下滑落面庞,小白兔憋着唇道:“鹧鸪哨……没想到你娘为了你竟然……呜呜呜,太感人了……我终于懂了,你为何会变成采花贼。原来,你是想以此种举止宣告世人,私定终身没有错,你娘生下你也没有错,错的是阻挠两情相悦之人结合的礼法,原来是这样啊……”

“呃……”如此深意,鹧鸪哨先前还真没想到过。面对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媳妇儿,他除了提唇尬笑,还能怎样表达感激呢?

白芍又道:“对不起,我以后不再笑话你没有名姓了……有没有名姓无所谓,只要你今后改过自新,像司空大侠一样做个好人就行。唉,幸好他及时路过了村子,否则你就……就没你了……”

明月佳人当前坐,贴心话儿对面闻。

鹧鸪哨头一次庆幸,自己没从那杆良心秤上摔下来。放在过去,他总以为生命不过是某种无所谓的巧合,有命则活,无命则夭,能不能来这尘世间走一遭,随缘就行。可此刻,他忽然觉得后怕,若是不幸惨死在了那个凄凉血夜,他便赏不到绽得如此惊艳的白芍花。

鹧鸪哨抬臂,将白芍攥紧的小拳头包在掌中,柔声说道:“你知道我师傅取下我后,在那杆称的左边放了什么吗?”

白芍摇摇头:“什么?”

“一堆石头!”鹧鸪哨道,“一堆与心等重的、不至于叫秤歪斜了的石头。他想让那些愚昧的村人知道,他们的心就像石头一样硬,只有我娘的心是肉做的,而他们的心,不过是一堆又臭又硬的破石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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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由于本故事是司空摘星根据回忆,同鹧鸪哨说的一段传奇,不排除有添油加醋的夸张成分,所以一会儿乌云风沙,一会儿星河灿烂,其实都是一种主观的文学夸张,无须与客观相符。整个小说也是,无不流露着一种文学加工的荒诞,与对事实的再变形,阅读时请勿较真。所谓的创作,就是透过创作者的眼睛,让读者看到日常事物的另外一种表达,比如梵高看见的星空,达利看到的时间流逝,蒙特看到的尖叫的脸……我喜欢在大故事里穿插各种与主线无关的小故事,这些故事基本上皆是隐喻,能给这偌大的江湖增添色彩,也能为故事里所展现的人性拓展深度,算是我咸鱼仙姑的一种写作风格吧。这样的风格,在《鲛饵》开头人鱼与少年的感人故事里,以及《端午》吃花生米噎死报仇的那一段里,都有所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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