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胭挑了挑眉，这倒是凑巧：“那你且多留意着他，若是心性尚可，我再找个机会去试他一试。”
翠羽这才矮身施礼，退到一旁去。
玉氏午膳前就离开了千禧堂，老太太在用过午膳后，易嬷嬷上前给她递了盏茶，老太太端着茶盏吹了吹，凑到鼻下闻了闻茶香：“年哥儿屋里现下如何了？”
易嬷嬷行礼回话：“回老夫人，年哥儿那庶长子由千禧堂派去的嬷嬷照看着，是老奴亲自挑了有经验的嬷嬷，每日让她传话回来，小哥儿最近吃得都挺好，只是很爱哭，许是也知晓自己的生父生母不在身边，有些不安吧。”
老太太抿了口茶，轻轻舒出一口气，似有叹息夹杂其中：“易嬷嬷，你说大房的所说……是否可行？”
其实老太太并非真的拿不定主意，只是她自己身为人母，深知这孩子若不养在身边，确实是很难养得亲，好就好在这孩子是个男儿，又是庶子，未来三房未必由他继承，但若是未来周瑞年当真再无儿女缘，这孩子就得好生养起来。
但男子让女人、尤其是让自己的祖母来养，也好也坏。好在不怕未来主母磋磨，但坏在若是只让女子来养，只怕把男儿性子里的刚强给磋磨没了。
易嬷嬷笑着答她：“其实老夫人心里早有答案，不必老奴多嘴，老夫人心下也是一片清明。但大夫人有一点说得甚是，如今三夫人愈发地拎不清，小哥儿毕竟还小，正是根正苗红的时候，这时候若是养着他的长辈不靠谱……说句难听的，这让年哥儿将来如何老有所依呢？”
也就易嬷嬷这样自打老太太嫁到镇国公府前就是老太太亲信的老奴敢这般在主子面前指责其他主子了，但这话说得也实是在理，让本来犹疑不决的老太太突然打了个激灵，不，绝不能叫许氏再把年哥儿的孩子也给毁了！
下了决心的老太太一如年轻时一般雷厉风行，一连串的指令毫不犹豫地一道道传下去，让镇国公府各处一时忙活了起来。
张清胭今日的午休比往日要短些，外头忙慌慌的动静实在有些大，让她无法忽视：“外头出什么事了，怎么乱糟糟的。”
说是这么说，话里却并无丝毫的迷惑不解，只猜都能猜出大半这其中的缘由。
即便如此，翠羽还是十分配合地上前矮身行礼回话道：“回小姐的话，奴婢这句叫人出去打听一下。”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在门边候着的茗香，茗香立即领会，向张清胭施了一礼，出了屋子去与外头来去的下人打听一番。
不过多时，茗香就回来与张清胭回话：“回小姐的话，外头的人正忙着给孙少爷腾地方，说是孙少爷要搬到千禧堂去，由老太太亲自抚养呢。”
张清胭故作不解，轻轻蹙眉：“搬就搬吧，怎么这么大动静，听着远些还有争执声……不像是单纯替孙少爷搬地方呢。”
茗香面不改色地接着陪张清胭演：“说得是呢，奴婢听他们说，三夫人不肯由老夫人抚养孙少爷，说怕累着老夫人，也不曾通报老夫人，私自带了人半道上去拦截，堵得人都没法往千禧堂去，带着孙少爷往千禧堂去的人都被三夫人的人盯得紧，没人有办法去与老夫人通风报信。也就两拨人起争执的地方与小姐的院落近了些，动静听着才大，但老夫人那头到底远些，只怕还不知情呢。”
张清胭弯了嘴角，只笑着问她：“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茗香矮身行礼：“奴婢这些年也做了许多活计，不敢居功，但一些弯弯绕绕的路奴婢还是知晓的，可以绕开那两拨人往千禧堂去，替孙少爷报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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