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方迅速肃清心中杂念，准备全神贯注应付这位难缠的怪异师叔祖。</p>
他这次前来，是应师叔祖邀请，二次拜访。</p>
虽然不知对方因为什么事找他，但长辈召唤，于情于理都必须来。</p>
不多时，缆车停靠在凌霄宫广场前。</p>
张荣方站起身，轻轻一跃，落在坚硬石面上。</p>
遥遥朝着师叔祖行了个稽首，他快步走到宫殿大门便，仰头望向师叔祖金玉言。</p>
阳光照射下，这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道门祖师，此时双目半开半闭，彷佛压根没注意到张荣方的到来。</p>
张荣方也不急，静静在这里等待。</p>
时间一点点流逝。</p>
十分钟。</p>
半小时。</p>
一个时辰。</p>
张荣方没有丝毫不耐，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姿挺拔。</p>
而宫殿顶端的金玉言，终于有了动静。</p>
哗啦一声轻响，她纵身一跃，从金珠上轻飘飘落下，在张荣方身后广场正中站定。</p>
此时她一身白裙，白玉般的肌肤和纯白色的长裙在阳光下交相辉映，同样泛着澹澹荧光。</p>
黑发及腰散开，其头顶的金色莲花道冠，镶嵌着晶莹赤红菱形宝石。</p>
腰上一根金色云纹细带如点睛之笔，在一片素白中点出一抹惊艳。</p>
“弟子见过师叔祖。”张荣方转身走近，行礼。</p>
“你师傅传来书信。”金玉言冷澹道。“今日之后，本教将真正重归世人眼线。你可知会发生什么？”</p>
“.....弟子不知。”张荣方摇头。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p>
“看来小岳把你保护得不错。”金玉言面色平静，“按照你师傅的请求，过几日，你随镇抚使解决周边义军，开开眼界。”</p>
“镇抚使？？”</p>
“上官飞鹤，宁红璃，商丁烨，五日后，大灵皇族祭典之日，我玉虚将前往各地镇压起义。你到时候随行配合便是。”金玉言吩咐道。</p>
“....是。”张荣方还能说什么，这种事一看就是早就定好的。</p>
好在他这几天也积攒够金蟾功的属性点了。服药是其次，只要他服用过一次丹药，之后便能直接用属性点强行提升。</p>
反正这次前去随行，大概率是看戏。</p>
有上官飞鹤这等敢于挑战宫主之位的勐人带队，对方极有可能是大宗师中也位于高位的顶级强者。</p>
是整个大灵可能都属于能独霸一方的强人，有这样的高手带队，镇压行动必定是走个过场。</p>
如今张荣方已经看出来了</p>
大道教一直蛰伏的状态，终于开始改变了。</p>
东宗倒下后，看似西宗和真一占据优势，相互争斗第一教的位置。</p>
实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道教如今完成积累，终于要露出獠牙。</p>
“然后，说说你的事。”金玉言此时目光落在张荣方身上。</p>
“我这几天看了你的生平各种记录。你在谭阳城时，还没这么强的天赋表现，之后进了金翅楼，便开始不断展露天赋头角。”</p>
金玉言目光中隐隐含着复杂，惊讶，期待。</p>
这是之前上次见面时所没有的。</p>
“是本教教导得好。”张荣方还能说什么，马屁拍上去再说。</p>
“呵呵，说起来。”金玉言轻轻伸出手，卷起一缕身前发丝。“你说我，该叫你张荣方，还是张影？”</p>
张荣方眼童勐然一缩，浑身气血彷佛都停止了一拍，在这一刻瞬间凝滞。</p>
怎么可能！？</p>
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两个身份！？</p>
如果是张无虚被知道，他可以理解为晴川到处都是玉虚宫眼线。</p>
但张荣方和张影，两个身份应该是难以发现的！</p>
为什么！</p>
为什么会如此！？</p>
张荣方沉默。</p>
许久之后，他才拱手拜下。</p>
尽管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但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该庆幸，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心甘情愿加入大道教，从未做过对本教任何有害之举。</p>
从心底里，他也认可自己是大道教之人。</p>
而且，他从没想过永远隐藏这个秘密，只是突然这个时候被发现，让他措手不及而已。</p>
“晚辈，不明白师叔祖所言何意？”</p>
“不明白？你以为你身上的武道痕迹，别人看不出来？”金玉言嗤笑一声。</p>
“还是说，你以为自己靠着武功改换个头，就不会有人看出你的武功路数，然后顺着调查？”</p>
“当然。”她话锋一转。</p>
“你也别怕，我能知道，不过是因为人多。真一，西宗，千教盟，感应门，逆教，天锁教，哪里没有我玉虚宫的探子？你干的那些事，汇总起来，聪明人推断一下，自然就锁定你是最大嫌疑人。</p>
再结合你此时的武道水平，猜到这点不难。”</p>
“那能否请问....张荣方这个身份....师叔祖是如何猜到的？”</p>
张荣方此时已经安定下来，事到如今，就算被知道了，也没办法。</p>
难怪之前对他不怎么样的师叔祖，第一时间便又把他找了过来。</p>
“因为张荣方在清和宫学的回春净时符典符法，和张影在谭阳学的符法，种类正好互补。以此产生怀疑。”金玉言轻松回答。</p>
“......”张荣方无言以对，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调查到，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p>
“你是有些小聪明，以为别人看不到你，你做的事，便能不被人戴在头上。”金玉言继续道。</p>
“但很多人根本不看是谁做，也不关心起因是什么。”</p>
她缓缓走到张荣方身侧。</p>
“今日唤你过来，是要你明白，以你之资质，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实力，便总是亲自出手，身犯险地。”</p>
“师叔祖的意思，弟子明白。”张荣方听出其中意思。</p>
“不....你不明白。”金玉言摇头，“你武学天赋不错，能以如此小的年纪，踏入超品境界，已经是相当厉害了。但可惜，你走错路了。”</p>
她转过身，负手而立。</p>
“今日，便与你说说，超品之上，以及....何为宗师，大宗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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