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建虏在取得战果的同时，也在付出伤亡。而人和马的尸体不断增多，会越来越阻碍骑兵的机动速度和行进路线。</p>
这也是步兵对骑兵的优势之一，对于复杂地形的适应更强。</p>
第二个取胜的关键便是防御纵深，哪怕一线战阵有崩溃的，二线部队也能够补上。再加上两侧战阵的交叉火力，使建虏骑兵难以深入，打穿整个防线。</p>
多个战阵的错落分布，也使建虏的迂回绕袭、纵横机动变得困难重重。</p>
这种类似棱堡的防御体系，还使建虏很容易就遭到相邻两个或三个战阵的交叉火力射击。</p>
其实，打到现在，济尔哈朗和杜度、图尔格也意识到在逐渐落入下风。在起初的勐攻中，虽然有些战果，却不足以动摇敌人的全盘防御。</p>
随着伤亡的增加，骑兵速度的受限，以及敌人的顽强抵抗，想击败敌人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p>
图尔格还不甘心，再次组织人马向保护炮兵阵地的东江军发起了进攻。人和马的尸体横七竖八，骑兵已经很难直接冲击，只能是舍马步战，再次冲锋。</p>
轰，轰，轰……野战炮调整之后，再次发出了巨响轰鸣，将炮弹打向冲过来的建虏。</p>
每一颗炮弹都带起一熘血肉横飞，一片的惨叫哀嚎。在东江军战阵的前方，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人马尸体。</p>
“开火！”</p>
“开火！”</p>
军官们吼叫着发出命令，嗓子已经嘶哑，但挥下令旗的手臂依然有力而坚定。</p>
四排的火枪兵采取后退射击法，几乎是持续不断地输出火力，把一排排的铅弹射向敌人。</p>
左右两翼的战阵也进行着有力的支援，从侧方射来子弹，交叉射击给建虏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p>
建虏已经打红了眼，踩着尸体和血肉，冒着死亡的铅弹，前仆后继，嚎叫着向前冲锋。</p>
济尔哈朗派出了一千建虏赶来增援，现在手中只掌握着五六百的兵力。</p>
杜度所部也伤亡很大，但却死战不退，与正面的东江军进行着血战厮杀。</p>
战斗愈发激烈，很多地方都有着残酷而血腥的近战肉搏。枪刀染血，你死我活。</p>
“杀！”</p>
“杀！”</p>
“杀呀！”</p>
一排火枪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射出枪中子弹，便挺起刺刀，与冲至近前的建虏碰撞在一起。</p>
瘆人的刀器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呐喊和惨叫混杂着，刺激着人们的耳膜。</p>
冲上来的建虏在火枪火炮的打击下，已经显得零落稀疏。而东江军将士则占据着组织的严整，以及人数的优势。</p>
孙虎子怒吼着，与战友们齐步上前，腰臂合力，向前突刺。</p>
对于刺刀的武技，并不复杂，孙虎子自觉在训练中已经完全掌握。经过了实战的考验，他的成长速度令人吃惊。</p>
一个建虏出现在眼前，他满脸凶狠，挥舞着弯刀，向孙虎子当头砍来。</p>
孙虎子横枪招架，建虏却收刀后跳，是右边战友的突刺，干扰了建虏的进攻。</p>
与飞骑打法的原则一样，火枪兵也讲究着以多打少、互相配合，发挥集体作战的优势。若是单挑，在武技上，郭大靖也承认与建虏还存在着差距。</p>
孙虎子立刻收枪，向前迈进一步，弓腰伸臂，向着建虏勐刺过去。</p>
建虏用弯刀格挡，虽然架开了刺刀，但又被迫地后退了一步。他心里感到很窝囊，对面有两三个敌人，不断的进攻使他疲于招架，完全不得施展。</p>
又是一排火枪兵从后面冲上来，在展开肉搏厮杀之前，他们纷纷端起枪，向着近在迟尺的建虏开火射击。</p>
这个凶恶的建虏猝不及防，被一颗铅弹击中了腹部，痛得弓起了身体。</p>
“杀！”孙虎子呐喊着，一个突刺，把刺刀扎进了建虏的胸膛。</p>
建虏大张着嘴，污血从口中涌了出来。他大瞪着眼睛，不甘心地望着对面的敌人，一手抓住了枪身，另一手还想举刀给敌人一下。</p>
孙虎子抬起大脚，狠狠地踹了过去，顺势收回了刺刀。</p>
建虏喷洒着污血，狼狈地倒在了地上，弯刀也脱手而出，在地上扭动挣扎，却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p>
袍泽的增援，身旁战友的增加，给孙虎子又增添了胆气和勇武，他再次迈着大步发出呐喊，与袍泽们并肩前冲。</p>
居高临下的野战火炮再次发出轰鸣，炮口几乎是水平发射，把无数的霰…弹射向百多米外的建虏。</p>
勐烈的遮断轰击，作用非常明显，也是建虏难以对付的困难。</p>
进攻的部队难以保持连续性，冲到最前的建虏后续无力，在敌人优势兵力的反击下，无法撼动敌人的战阵。</p>
而东江军的增援却源源不断，以三百人一队的规模，不断充实一线的兵力，始终保持着兵力和火力的优势。</p>
“毛将军有令，火箭全力轰击正面敌人，飞骑也做好突击的准备。”一个传令兵纵马而来，向炮兵传达命令的同时，也请示了郭大靖。</p>
郭大靖没有反对，向传令兵说道：“告诉毛将军，让他放手指挥。”</p>
毛承禄的意图很明显，建虏颓势已显，他要发动全面的反攻了。击破正面之敌，部队向前迅速推进，堵住喇叭口，将开阔地带的建虏全部包围。</p>
对此，郭大靖是赞成的，并感到甚为欣慰。</p>
象毛承禄、李维鸾这样级别的将领，也包括孔有德、尚可喜、刘兴治，日后都是要独挡一面的。</p>
没有准确的洞察力和判断，不能灵活掌握战局的变化，郭大靖又怎能放心？</p>
“如果能封闭包围圈，我部可否深入追击？”刘兴祚向郭大靖请示，以期得到更准确的指示，并取得更大的战果。</p>
郭大靖眯了下眼睛，缓缓说道：“宜将剩勇追穷寇，敌人若败，自然要穷追到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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